无数个夜里,每当回忆有机可乘,陈然都会傻傻地问空气,问手机聊天框对面那个人,“他是你想要的吗?” 他会穿着睡衣到处游荡,醒来后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吃药和运动,极力克制住伤害自己肉体的欲望。 那样他才能以一个正常人的模样去见她,假装若无其事地说,这些年我过得还行,不好不坏。用风轻云淡的语气掩盖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医生解释这种状态,镜子里的他是完全陌生的人,那不是梁初夏爱的模样——他不再自由、随心所欲。 刺痛感如影随形,吃饭会痛,行走会痛,连呼吸也痛。 大脑不停运转,梁初夏和母亲生前的笑声一直回荡在脑海中,从温柔平和变得尖锐,使他备受折磨。安眠药可以使这些声音暂时消失,但他知道没有用的。 他每天什么都不想做,但又不得不什么都做,他不能闲下来。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一直走到沙滩上,走进大海里。 他躺在沙发上,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着他下坠,有种声音在召唤他。 他站在悬崖边,想要平息一切,迈出脚步,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他和正常人一样惧怕死亡。 他最想见梁初夏一面,问问她,还有没有机会再送她回家。 …… 梁的话无疑就是一把冰冷锋利的手术刀,无情地剖开他的胸腔,将正在跳动的心脏血淋淋地生拉硬拽出来,嫌弃地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它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现在更是面目全非、支离破碎。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劝慰陈然,同时也在引诱他,引诱他联想那些会令他嫉妒发狂的画面,引诱他将自己变成一个低俗吝啬的男人。 蛮乖的,是会乖乖迎合秦宇哲的意思吗? 是会像现在这样,不想用下面的嘴,主动提出用上面的嘴帮他解决吗? 陈然死死地掐紧手心,极力敛起脸上的慌张无措,强迫自己深呼吸,抑制想要把梁压倒的冲动。 他不想在重逢第一天,用性事惩罚她,用天然的体型优势强迫梁初夏屈服。 他的怨气只能冲秦宇哲发,而不是梁初夏。 尽管陈然隐隐发现梁初夏喜欢在性事上被“强迫”,她有些恋痛,接吻时享受被人扼住喉咙的快感,但并这不代表,他是真的要掐死她。 ——要把握好力道。 绝对不能再出一点差错。 陈然真的没办法想象,梁初夏是如何在别的男人面前展示她的美与脆弱。只要一想到她会在别人身下喘息,会被别人欺负到掉眼泪,心脏便会发出疼痛空洞的嘶吼。 他不该这样,也没权利问梁初夏。 几度吞咽唾液,陈然试图将问题咽回腹中,可嘴巴仍旧不听使唤地上下开合,最后还是将那个该死的问题问出了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