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腾片咚的一声沉进水底,滋滋冒着橙黄色气泡,用指头一弹,杯面震了震,氲出层单薄的雾。 月季摩挲杯壁,斜觑着沙发上的人,一只手点了点绿皮合同,内容她来回看了几遍,是关于四海的股份激励计划:“真给我做?” “敬爱会是长京首屈一指的慈善机构,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不选你。”朴世京翻了页杂志,“更何况你不是纠结很久了吗?” “好呀,你看我笑话,看我干着急。”月季扁嘴,一骨碌从后边扑到他身上。 朴世京噙着笑,捉住她手心:“我可没有,你去海城之前我就拟好了合同,但一直没等到你开口。” 想到陈方忆与他明来暗去,月季识趣地避开话题,蹭着他颈窝撒娇。 “还有一件事,你也知道爷爷已经不在了。”他顿了下。 月季佯作不懂:“所以呢?” “我打算送善雨出国。” 发布会那晚她就把朴嘉留下来的证据给朴世京看过。 她了然,抻手挑逗他喉结:“你想我不要再追究视频里的事?” 朴世京摇头:“不是这个意思,给我一点时间,等大选结束,如果你想,我随时可以把那段视频公开。” 月季扬了扬眉,无所谓地撇开手:“逗你的,老实说朴董事长当时出事,北芒山也没闹大,外人知道的不多,公不公开于我而言都不重要,总归杀人的不是我。” 朴世京肩膀微僵,晦暗一闪而过,旋即又恢复如常:“也有道理,那到时候要怎么处理都由你来决定。” “嗯。”月季拿过杯子,小口吞咽甜水,刚才一瞬间的不悦没有逃过她眼睛,咂摸着味道,坐回他身边,“你怎么啦?心情不好?” “没有,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肯搬回来,跟我一起住。” 迎上他殷切的视线,月季弯了下唇:“我考虑考虑咯。” 叩叩。 助理敲响门:“副会长,这个月的快件。” 周礼撂下筷子,起身接过来,信件薄薄的一张,看不出有什么,背面邮戳是法文。 “咦?摩纳哥寄来的?”他举高来透着光看。 闻言月季愣了愣,从文件中抬眸。 拆开来是张明信片,背景印着大卡西诺的两层拱形亭阁,古朴典雅,最底下有短短的一行字母——to?my?flower。 她笑:“还真去了。” “谁?”周礼往嘴里塞了整只寿司,含糊不清地问。 “是悯哥。” 朴悯离开的这几个月,她不定期会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明信片,有时候上面会写一句情话,有时候会夹张他自己的照片,每一份落款都是这样。 周礼摸出烟盒:“他既然这么惦记你又何必出走呢?” “他与我们不同,有些事不去尝试一下,会抱憾终身的。”月季将明信片小心放进抽屉。 他嘬了口烟,深以为然。 “对了,等下有空吗?送我去趟卅二公馆。” “约了人喝茶?” 月季叹气,勾手取了件外套:“嗯,沉均晗找我。” 跪坐在软垫上的和服女人,脑后松松扎了个马尾,腹部已经显怀,身板却挺得笔直:“朴世荣最近被逼着回了趟秘鲁。” “他想要回项目?”沉均晗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口。 “应该是,金悦不满足那些散股,打起朴善雨的主意。” 沉均晗轻嗤一声,佐藤真希望向他,犹豫两秒,欲言又止。 他食指点了点桌面:“还有事?” 佐藤咬住下唇:“沉先生,我……” 支吾个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沉均晗摘去眼镜,茶色瞳仁烁过异光。他自小招女人喜欢,那点旖旎心思怎么会看不穿。 “日本那边你父亲的债务我都帮你还清了,孩子先留着,往后还有用。”沉均晗放软语调,“放心,事成后我还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你就当是…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