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还是很疼,心里的愧疚不减反增,恨不得自己替他受伤。 周亭琦说:“你一整夜没睡, 精神还这么好,眼睛还瞪得那么大那么圆。” 郦子夏一想自己熬了一整夜, 想必脸色蜡黄, 肯定丑死了,他还避重就轻夸我,真是油嘴滑舌,便道:“再美的人,熬一整夜,也是容易摧残的, 我脸上肯定很多油, 头发也一定很乱。” 周亭琦忙笑道:“虽然平常, 你这样显得才好看,才更亲近。” 郦子夏抿着嘴,想笑却又不好意思,便道:“你想吃什么?” 周亭琦突然摸着自己的伤口“哎哟”一声,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吓得郦子夏忙问道:“怎么了?是伤口又流血了么?” 周亭琦道:“不是……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人说要一个年轻女子割肉做药引,我的伤就会好得更快,但是我想,年轻女子哪一个不是怕疼的,而且又去找谁给我割肉做药引呢,想想还是算了。” 郦子夏看着他紧紧皱着眉头,看他不像是在撒谎,心想以前听人说过割肉做药引的故事,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事发生。 周亭琦瞥眼看着郦子夏道:“怎么啦?难道你想给我从你身上割一块肉给我做药引吗?” 郦子夏也犹犹豫豫的,其实割一块肉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怕太痛了,“我可以,但是要割多大一块肉给你做药引呢?” 周亭琦哈哈大笑,突然抓住郦子夏的手道:“你平常那么聪明,怎么这个时候傻了。什么药方用人肉做药引?都是骗人的!你还真信了,你陪着我就是我的药引啦!” 郦子夏突然被他抓住手,是非常陌生的触感,但是非常的温暖舒适,不管以前自己和他牵没牵过手。 郦子夏缓缓道:“王爷的伤能好起来,割一块肉又算什么……何况王爷为我沉冤昭雪,良苦用心,我岂又不知道呢。” 她突然想到:“王爷是不是还在发烧?” 周亭琦道:“我没事,只需要慢慢地养伤就行了。这又不是什么绝症,你不要太担心了。你快去歇一会儿,我想我每次醒来的时候都看到你,这样我就好得更快一点了,你如果一直守着,或是累到了,病倒了,我就不能看到你了。” 郦子夏道:“那我就听王爷的,我喂王爷点汤汤水水,然后再去歇息。” 郦子夏在明娟的屋里躺着,原本只躺一会儿,谁知一头倒下,竟睡到午后,醒来后,忙又去正房。 周亭琦已经能坐起来了,靠着枕头,闭着眼睛,面目严肃,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郦子夏就站在那里看他,就想当初自己恢复记忆第一次见他,很是英俊的男人,却就是感觉隔着千山万水一样,对他又是忌惮又是紧张,但如今才是感到踏实。 她唤道:“王爷,你醒了?吃药了么?” 周亭琦一见她来,立刻眉开眼笑,道:“你来,我给你瞧一样东西。” 郦子夏道:“什么稀罕的玩意儿?也不顾疼了,也不顾热了。” 周亭琦从枕头底下抽出来一张纸,展开给了郦子夏。 郦子夏一看,原来是朱批的奏章,上下一览,原来当今圣上召周亭琦入京面圣,共度中秋节。 郦子夏道:“这实在是好事,别处的王爷想进京,只怕还没机会呢,王爷怎么愁眉苦脸的。只是你身上有伤,碍事罢了。” 周亭琦抬眼瞥了郦子夏一眼,道:“是啊!有伤怎么办啊?一路上没人照料,等伤口复发,再流血,我还会怪到你的头上。” 郦子夏默然一会儿,心里道,先前还说不怪我,现在又反悔!于是道:“那就带这梁医士一起去,在路上可以悉心照顾王爷的伤。” 周亭琦分明是想带郦子夏一起入京,却想试试她的心意,又怪道:“他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如何伺候我的起居。” 郦子夏道:“那就叫明娟,或是哪一个细心体贴的丫头,王府还能挑不出来?” 周亭琦索性道:“不用费事了,你就陪我去一趟好了,顺便也算是给我赎罪了。” 郦子夏忙道:“不行,我走了,孩子怎么办呢,他还小,正需要我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