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褚之忙又称是,目送着自己父亲母亲回屋换了衣裳,又要赶进宫去面见圣上同皇后,终于敢回头直勾勾地盯着瑜珠,问:“妹妹可会击鞠捶丸,投壶射箭?” 瑜珠不知他要做什么,保险起见,摇了摇头。 “那正好。”蔡褚之拍手,“后日何家的宴会,这些玩意儿都有,明日大早喊人给妹妹定好衣裳,先挑几套成衣,我带妹妹去吃喝玩乐,教你捶丸射箭!” “……”瑜珠愣了一愣,终于明白过来,这蔡三公子,是不能用寻常逻辑来揣度的。 国公府给瑜珠安排的住处是单独的一个小院,就临着宅子西边的园子,有自己的小厨房,有自己的小书房,卧房虽然没有从前她与周渡的那间大,但也绝对不算小,比之从前在周家住在周老夫人身边的那段日子,已经算是相当奢华了。 尤其蔡家大公子还告诉她:“爹娘没有女儿,一直以来都是遗憾。其实你们尚未到京城,爹娘便已经写书信回来,要我们给你准备院子了,这院里的一切,都是比照我们对妹妹的想法来的,瑜珠妹妹瞧瞧还有何不满意,只管告诉我们,我们都给你去换。” 瑜珠摇摇头,怎么可能还有不满意。 “那便好,妹妹只管先歇着,待明日量裁衣裳的婆子们来了,喊褚之给你安排,有何事直接喊下人来通知我们即可。” 瑜珠同三人行了礼,目送他们离去,与云袅互相眨了眨眼睛。 云袅咽了下口水:“小姐,我以为国公爷同沈夫人能给我们主仆二人一人一间屋子,便已经是足够好了,不想给的是一整个院子,还不是按照什么表姑娘的规格来的,是按照亲女儿的规格来的,同咱们在黎阳侯府见到的黎姑娘的院子比起来,可是半点都不逊色呢!” 瑜珠也没想到,鲁国公府泼天富贵,待她也是仁善至极。 只是又回到了当初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她总不能时时安心,便与云袅道:“待这两日安顿好之后,我们还是得自己盘点下银子,自己在外头,做点生意或者找点活计。国公府待我们好,我们却不能想着靠国公府一辈子,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总归还是要离开,靠着自己生存。” 都是从周家出来的,云袅自然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 她们先前藏在寺庙后头的行李同银票,后来都拖沈夫人派人去取了回来,她们如今也不算是身无分文,有自己的生意做,有点活干,总比一直伸手靠人强。 这边主仆二人正在商量自己的后路,那边蔡家三子却就瑜珠之事产生了议论。 起因是蔡褚之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小心翼翼与自家两位兄长道:“兄长们觉不觉得,咱们家这位新来的妹妹,长的颇为眼熟?” 蔡大兄睥他一眼,似乎十分嫌弃他的后知后觉:“这是周明觉的妻子,先前黎家的马球会上见过。” “周——”蔡褚之一下拔高了音量,又一下收了回去,贼头贼脑地左右看看,见瑜珠没有跟出来,才敢俯身与两位兄长不可思议道,“这是周渡的妻子?” “是。” “传闻中,逃出家门的那个?” “是。” “乖乖。”蔡褚之惊叹,“我听闻周渡一直在寻她,为了她,年节还不顾礼仪,直接跑去了扬州,那咱们母亲这个意思,是何意思?是要同周家宣战,替她,替她,替她……” 蔡褚之也不知道自家母亲要替她做什么,磕磕巴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他知道,母亲这定是要同周家势不两立的意思。 蔡大兄又睥了他一眼,满眼无奈:“母亲带她回来,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周家的事我们不知全貌,也不好过多解读,你只当不知道她是周渡妻子这事,听母亲的话,好好待她便是。” “那是自然。”蔡褚之一瞬又挺直了脊背,“这人既然进了我鲁国公府的门,便是我鲁国公府的人,自然是要好好待她的。” 只是他正经了一瞬,便又俯身问:“你们说母亲会不会是离京太多年,不知道周家那档子事,所以才……” “你何时见过母亲身边出现过身份不明之人?她虽不在京中,但知道的,只会比你我多,不会比你我少。”蔡家次兄又敲打了一遍自家弟弟,“你只需记得,好好待她便是。” 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