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我不知道!” 贺渊声音嘶哑地说道。 “没有人跟我说过——” “我们告诉过你,可是, 你不信。” 布达措措满脸无奈。 “如果你不是西卡尼,又怎么可能如此顺利地在龙沼来去自如……”说完, 村长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叹息, “我们这里, 可不好找。” 在布达措措口中, 贺渊曾经就在村筵上被龙神附身。 也正是应了他的要求, 村民们才将龙神的塑像头颅砍下来并且面向背面。 当然, 对此贺渊只有一脸茫然。 “我根本就不记得这种事情。”贺渊用力地抓了一把头发,“我一直就觉得你们说的那些,艹, 不就是胡说八道吗?我当时喝了那么多酒, 你们燃烧的灵塔烟又那么重,我一直觉得我就是喝醉了在胡言乱语!在这次来龙沼之前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这里对我来说就是一座普通的村庄。” 男生颓然地说着。 “如果我知道, 我根本就不会带你们来!” 在说话间, 贺渊一直在不断打量着江初言, 看上去多少有些焦躁。 “我,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西卡尼是龙神附身之人的意思,那么……玛尔是什么意思?” 江初言忽然开口,他面无表情地小声问道。 这次布达措措努力了好一会儿才用汉语解释清楚。 “大概……差不多就是,龙神最为喜爱的人。” * 这又是一个在龙沼度过的漫长夜晚。 江初言睁着眼睛,直直地躺在那张又窄又硬的床上。 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隐隐作疼,应该白天在车厢里跟那个怪物搏斗时造成的过劳。多日来一直精神紧绷心力交瘁,就连江初言自己都可以感觉到,他身体已经疲倦到了极点。 然而,他的精神却依旧极度亢奋,完全没有丝毫睡意。 他的心脏一直在狂跳,不过江初言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恐惧。 房间里很亮。 江初言不仅开了房间里的点灯,还在桌上地上都点满了蜡烛,甚至就连原本用于洞穴探险的高功率手提灯也被他开到最亮,横放在了桌面上。或明或暗的灯源就这样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夜已经很深了。 江初言在床上翻了个身。 “贺渊——” 江初言将脸贴在枕头上,眼睛睁得很大,他盯着墙角几根蜡烛摇曳的火苗,然后轻声喊了贺渊的名字。 “我在。” 他的声音明明很小,可马上一墙之隔就传来了男生的回应。 从声音上就能听出来,贺渊果然也没有睡。 “睡不着?” 几秒钟后,贺渊开口问道。 “……你不也一样吗?” 江初言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口道。 “经历了白天的事情,我要是还能睡着应该神经未免也太粗了。” 贺渊应道,不知不觉中,话尾染上了一丝苦涩。 “谁他妈能想得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我都快被吓成神经衰弱了。” 江初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回应了句:“……我也是。” 就在白天布达措措向所有人告知了龙沼村的过往后,江初言在短暂的犹豫后,同意了龙沼村村长那个近乎荒诞的提议。 他决定成为那什劳子龙神新娘,在即将到来的龙神祭中自愿被人送到落龙洞的深处,以求得龙神对他们的庇佑。 “你要是还是担心,你的同学也可以成为送嫁人,他们会一直守着你,这样你总归能放下心来了吧……” 江初言耳畔仿佛还回荡着布达措措的承诺声。 然而,即便担任新娘这个决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当江初言躺在床上后他依然感到了不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