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没搭理他,他往董渊的办公室走,“董哥呢,他在吗?” “啊,不在啊,”汪老黑怕被周朔撞翻了,不敢挡路,“跟你前后脚走的。” “我知道了。” 汪老黑怕自己下不了班,战战兢兢地问:“朔哥,怎么了?还有事儿啊?” “没有,”周朔打发他,“你走吧。” 董渊办公室常年不锁门,平时除了周朔以外,没人敢进去。 周朔跑凶了,气喘得急,他这会儿冷静了不少,于是站在窗边,手没抖,他安安稳稳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没洒出一点。 等周朔把一杯水喝干净了,那个意料之中却情理之外的人影终于出现。 那男人一手搭着顾清渠的肩,跟他说话。当远离了繁杂的耳目,男人的行为举止似乎不一样了,温文尔雅只是一层伪装的皮囊,他显得相当兴奋。可顾清渠依旧没什么太大情绪,他看不出欢喜与否,偶尔点个头,算是给身边人的回应 周朔脸上的戻气他自己看不见,就是非常不顺眼顾清渠肩上的那只手。 他们在往酒吧走,目的地十分明确。 可走了一半,顾清渠停了,他觉得不对劲,浑身都不对劲。顾清渠回头看,整条街都是吃喝玩乐的人,各个顶着一张陌生的脸,他不认识,也没人注意他。 但如芒刺背的感觉过分真实,顾清渠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怎么了?”那男人问顾清渠。 “没什么。”顾清渠寡淡地说着话,随之目光往上一撩,看见游戏厅二楼的窗户。 窗帘拉得严丝合缝,顾清渠知道周朔在这家游戏厅里混日子,可这会儿,他并没有看到人。 想多了吧。 顾清渠难得犹疑,身边的人又催促。 “清渠,还走吗?” “走。” 顾清渠收回目光,他略加思索——周朔表面看上去飞扬跋扈,心思比谁都细,上回差点让他抓了个正着,早疑心着呢,所以自己这几日相当守规矩,难不成这会儿还有人跟他玩尾随吗? 不至于。 顾清渠不怕被人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他本不在意这些,只是怕麻烦。 尤其是周朔找的麻烦。 周朔躲在窗帘后面,这会儿才敢偷偷露一个眼睛看,他表面冷静,心脏却被鼓槌捣成了一摊烂泥——顾清渠进酒吧了,在男人地拥簇下,明目张胆的进去了。 那是什么地方? 周朔估计近几年都忘不掉自己在厕所看见的那一幕,他抖了一身恶寒的战栗,不敢把这一切跟顾清渠联系在一起。 男人和男人,这算什么意思? 周朔举棋不定,他把自己拧成了一团钢丝球,又硬又刺,愣是找不出一点儿头绪。周朔不敢跟进酒吧去探究所谓的真实,他怕自己又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如果再跟顾清渠挂上点钩,这阴影一辈子挥之不去了。 就到这里吧。 周朔颓唐地回了家,周国盛问他吃饭了没,周朔摇着头说吃了,他三魂七魄正在油锅里洗澡,整个人看上去浑浑噩噩。 午夜十二点一过,深夜笼罩下,一切风吹叶落的动静就衬得格外明显。 周朔在床上烙饼,肉馅的,他翻来覆去快把自己烙熟了,没睡着,耳朵竖的像天线,时刻捕捉室外的一举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