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离开。 寝殿内静谧无声。 楚蔽仰躺在龙榻上,他睁着眼,脑海中重新复原了一遍方才咸池殿之行。 少顷,床幔又从里头被掀开。 楚蔽下榻,朝外喊道:“来人。” 前不久刚出去的万良走进来,面带疑惑。 楚蔽也没料到还是他。他本以为顶多进来一个守夜的小内侍。 哪知万良方才走之前就留意到了陛下些微的神情不属,便留了心,一时未去歇下。 “陛下?” 楚蔽走到桌案前。 两仪殿桌案上的茶水始终都会换新,他拿起方才万良替他备好的茶盏,仰头抿了一口。 万良的视线随着楚蔽的动作。 他还以为陛下这是要畅饮一杯,才这般动作,没成想陛下倒也不是渴了。 楚蔽转过头来,眸色中带着沉思,说道:“你且说说她的家世出身。” 万良愣了一下,听懂陛下问的是经美人。 他不知陛下方才去了咸池殿有何所见所闻,也猜不透陛下此时为何所问。 但毕竟前前后后这种教人误解的情境也好几回了,万良此时倒有了些迟疑,他察看着眼前垂眸思索的陛下的神色,略带好奇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回陛下是要查人呢,还是对经美人上了心? 楚蔽闻言抬眼望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专栏预收蹲收藏鸭~放一个那本朱砂痣的简洁文案: 陛下,淑妃娘娘已经送去和亲三年了。 “她知道错了吗?” 娘娘她揭竿而起,自立称帝,快攻到京城了! “……?” #虐渣火葬场文# 第39章 一更 翌日。春光明媚。暖风宜人。 北苑球场内, 特特马蹄声下卷起的尘土飞扬,一身劲装的太子妃任云霏驭马当先,挥杆击中地上的彩毬,快如流星的彩毬冲向前方的球门中, 令围上来的骑手们望尘莫及。 “好球!”数十米外的看台上, 大长公主鼓掌喝彩道。 任云霏驾马回身, 来到球场边下马,将手中的月杖递给一旁的宫女, 登上看台。 大长公主身后的宫人手持仗扇, 替她遮挡着日光。任云霏过来后,一旁的宫人适时上前上茶,她随手接过宫人递过来的帕子, 擦了擦额角的薄汗。 “怎不再多打一会儿?”大长公主问道。 青盛帝时,大长公主便与太子妃相熟。任云霏为人和乐, 进退有度,在皇家亲眷们的眼中一向印象甚佳。 “不了,”任云霏笑着坐下来,举起茶盏前回道, “今日邀大长公主过来相聚, 也是想给您解解闷, 怎能反倒教我光顾着出风头了。” 大长公主年过半百, 眼尾几道鱼尾纹深浅不一, 闻言说道:“本宫一把老骨头了,纵使想下球场, 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任云霏面露不赞同的神色:“那云霏也已韶光不再, 许久未来球场了, 着实手生。” “你这孩子倒是一如既往的谦逊, ”大长公主打量了一眼任云霏的脸色,不由略微恍神,想起了她那东宫侄儿,她面色不显地说道,“平日里若是想消磨闲暇时光,大可以叫上三五闺中好友过来北苑玩。” 任云霏笑着说道:“倒也没那么僻嗜,云霏只不过想着大长公主难得回京暂住,想邀您出来一聚。” 大长公主笑道:“本宫不日就要离京了。” 任云霏挽留,问道:“不再多住个半月?” 大长公主摇摇头。如今京内皇家冷清,整个太极宫都毫无人烟气似的,她除了同昔日的几个京中老友叙个旧,再留下去也无多大的趣味。 大长公主端起茶盏,余光瞥了一眼坐在一旁垂眸喝茶的任云霏。 自从去岁宫变后,很多人事都早已物是人非,就比如她身侧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太子妃,若非青盛帝晚年的东宫之变,如今这个落落大方的年轻女子必已入主中宫、执掌凤印,成了举国上下女子的表率。 在大长公主看来,太子妃任云霏自是京中女子中最为优秀的一个,而她的太子侄儿楚承宇也自小资质过人,但……有些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在位的陛下,能耐上显然也不居人后。 想到这里,大长公主心中一软,便朝任云霏说道:“你若在东宫偶感清闲,大可以邀后宫中几个殿里的人相玩,你们之间年龄相仿,就算还不够相熟,聚上几回必是能热络起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