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懒马一路狂奔不停歇,直到当太阳下山之后,她在懒马减速之时趁机探头望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城时,她才慢慢反应过来,他们好像并没有赶到当初离黑店不远处马车抛锚的地方。 当初那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肯定不是前方的那座城。 太阳下山之后,天色终究是慢慢地暗了下来。 城门内外排队进出之人并不多。 楚蔽在城门口停下了马,自己先从马上跳了下去。 咸毓在马背上问道:“我也要下来吗?” “随你。”楚蔽回道。 咸毓下意识地向他伸出双手,朝他扑过去,由他接了个满怀,也紧接着下了马。 但当她的脚刚一落地的时候,她立刻就后悔了。 她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也是感到发软。 “哎!不行……”她根本就站不住了。这种感觉并不是晕车,懒马在路上其实已经做到不是非常颠簸了。而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们长时间坐在马背上风驰电挚后,甫一停下来,咸毓因为惯性和久坐才导致身子有些不适。 楚蔽也瞧出来了,于是他说道:“那你再坐上去。” 说着就协助她再次爬上了马。 咸毓也只能如此了。 刚才她下意识地跟着他下马,是出于要进城门了,她以为人人都得下马接受“相关安检”工作,但现在看来她只能恕难从命了。 好在这处的城门并不严格,他们跟着前面几个进城的人,守卫们也不会让坐在马上的她、或者坐在马车上的行人专门下来。 等到进了城门之后,咸毓才后怕地轻声问一旁牵着缰绳走的楚蔽道:“幸亏如此,不然若是他们盘查起来,我们该怎么办?”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楚蔽四顾两旁接二连三亮起来的灯烛光,转头朝马背上的她回道:“此城并不是重地。” 咸毓听得一知半解:“是这样吗?” 其实也不懂所以然。 因此楚蔽便又多说了一句:“若是城外生乱,城中人兴许是会弃城而跑。” 咸毓:“……” 他这解释的角度有些刁钻,但因此她倒是听懂了。 原来这城不是易守难攻的重地,所以住在这里的人的觉悟就是——如果出了事之后就不如往外跑了算了。而就是因为这种随意,所以这城守得严不严格也不是什么事儿。 楚蔽见她明白之后,便接着说道:“今夜你我在此地落脚,明早启程之后,半日便能到那了。” 其实他们今夜若不在此城落脚,而是马不停蹄地继续坐着懒马狂奔,夜里便能回到当初的原点了。 但楚蔽自然是选择留宿一夜。他想着她夜里还是需要歇息的。而且,他又说道:“你我还需再买一辆马车。” 咸毓疑惑了:“可是我们哪有钱落脚?还有买车啊?” 她一脱口而出后,便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还是小声点为好。千万不要被沿路的人听见他们两人是穷光蛋。 楚蔽闻言,仍是淡淡地说道:“那你我我想个法子?” 他说得淡定,但所说的内容则是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咸毓坐在高大的马背上,张望着几近暗下来天色中的城中路人,有些好奇地问道:“我们方才路上怎没见到什么行人呢?” 自从他们当初靠近这个山头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行人了。 她自顾自说道:“难道是那沿边之人皆听闻过那处山头,所以避而远之了?” 楚蔽点头应和了一句:“许是如此。” 咸毓不知道的是,实则是他有意而为之,当初离开暗市之时,便专挑人少的方向走了。 正因如此,他们必然是会和蓝景那厮分道扬镳了。那小子再不舍,也走不了如此生僻之道。因此方才他们两人才凑巧未见到旁的行人。 两人慢慢往城中走去。又来到一座陌生的小城,咸毓吸取先前的经验,面对沿路里的城中之人,也没有彻底放松下来。 他们毕竟是外来之人,对每一城的风土人情自然是一窍不通,至少咸毓是如此。所以无论在哪儿溜达,他们两千万不要再凑巧惹上什么不必要的事情了。 所以当楚蔽提出他们二人先去买马车之时,咸毓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然而直到他们两人来到快要打烊了的马市外时,咸毓才再次反应过来:“可是我们没有钱啊?” 他们虽然没有到寸步难行的地步,但的确是没有买东西的钱了。 这可怎么办? 咸毓在马背上也坐不下去了,她申请下马,因为她眼下人已经缓过来了。 他们两个外来客,此时牵着一匹马站在马市外头,几乎是现场临时想起法子来。 转眼又一日要过去了,只是中午吃了几个馒头的咸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