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逆子!还不认错?!” ——矮墙内,一位身形修长的中年男子手持皮鞭,说着便要扬鞭往地上跪着的小郎后背甩去。 但实则他另一只手却摁住了蓝景的肩,忍不住地轻拍这孩子的肩胛骨,快速轻声提醒道:“你倒是反抗呐!” 蓝景头一回见识这般虚假的路数,着实有些不适应,反倒是不如跪得自在些,除此此外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这孩子怎如此实诚?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二郎,贵人睡了半日才刚醒来,你可得打起精神来。”小声的提醒再次在蓝景头顶悄悄响起。 他说完小声的话之后,那鞭子便狠狠地抽在了蓝景背后的青石板地上。 蓝景都被他这鞭子抽懵了。 他古怪地抬头看向上方佯装一脸严厉的面孔。 对方正在挤眉弄眼的朝他使眼色。 “你还敢不认?!”说罢,又是一记空鞭扬起落下。 按在蓝景肩上的大手越发用力了。 他再次被头顶上方轻声提醒道:“你倒是吭声呀!” “……”蓝景有些茫然地问道,“那我该认还是不认?” “废话,当然是不认!” 蓝景:“……” “快些嗷叫!” 蓝景:“……” 还嗷呐? 皮鞭抽在地上,声声作响,夹杂着严厉的批评和指责之声不绝于耳:“你这逆子竟然还不知错?!你说什么胡话!” 这下蓝景终于有话回了,他直白反驳道:“我并未说胡话,那时我说的是……” “你竟还敢顶嘴?!”又是狠狠扬鞭落下,“你办事不利,还不知错?逆子!看我怎么管教你!” 蓝景:“……” 他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演得格外卖力之人,小声请教道:“为何不与那贵人说清楚?” 当时他只不过是在说阿兄养的那只猫,突然冲进来了一个老内侍,莫名其妙地被他的话给气晕了过去? 当下在场众人险些兵荒马乱,蓝景下意识以为折腾了半天,原来一切的缘由都是为了这位京城来的内侍寻猫的吗? 不然没过半日,等那贵人休养后恢复了精神,他却被提到此处,面对兴师动众的责难。 这责难还是虚张声势,身旁之人一直在放水。 “你这孩子……” 又是一鞭子落下。头顶上方还是催促的低声提醒。 “我与你长话短说——你眼下故意反抗便是了。” 蓝景:“……?” “你不会吗?” 蓝景:“……” 他会当然反抗。 以往的他擅长极了。 可以往被生父责罚之时,双方之间都是动真格的。而这回…… 坦白而言。 若是来真的,蓝景倒是能上蹿下跳惹是生非不亦乐乎。 但眼下他被安排一同演戏,头一回对上这等力气的章法,他着实束手束脚,不知如何应对了。 “你还敢顶嘴?!” 然而跪在地上的蓝景只顾着走神,根本没开口。 但这场戏必须演好,哪怕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你害得贵人身受惊吓,还不快去给贵人赔礼道歉?!贵人海涵,兴许会饶你一命!” 蓝景根本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想着,自己总不该因先前在家中书房中一句话,便惹了杀身之祸吧? 至于为何又转到这处院子里演戏给休养中的贵人听,那他便更加不懂了。 仿佛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过去十来年皆是最为惹是生非的蓝景忽然触景生情,跪着回头朝那慈祥的面容低声说道:“……多谢您的教诲。” 一手握鞭正装得凶神恶煞之人彻底无语了:“……” 这戏还怎么演?这孩子太实诚了! “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