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来的命令。 孟瀛垂眸看着手里的薄纸,不变的眉眼渐渐染上霜寒,手指用力时,碾碎其中一角。 他轻嗤一声,“做梦。” * 中元节快到了,虽说可在小摊子上进行采买,可因着心意,各家早早糊起纸张,想着亲手做几盏河灯祭拜先祖。 谢府也不能免俗,只那灯做的歪歪扭扭,自是不能同外头的相比。 纤细的手指捻起一点米糊糊,可下一瞬还是吧唧将粉嫩的纸张压得扁扁的。 谢知鸢垂眸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漂亮”河灯,重重地叹了口气。 今夜她与孟公子约好了互换已做好的河灯,眼见快到了时辰,可这一个个的着实是丑的不能见人。 又做废了好些个,她才勉强带上其中一盏,心里期盼着孟公子勿要嫌弃,一边匆匆忙忙朝两人说好的那处行去。 作者有话说: ——大渣女阿鸢努力把表哥视为值得依赖的大哥哥(纯亲情) 第63章 、河灯 中元节习俗使然,众人皆着素衣戴月白发带,一眼望去乌泱泱攒动的人头间还有少女戴着白纱围帽,裙摆飞扬、翩然若仙。 谢知鸢手里捧着扁扁的荷花灯,才行至河边,头顶的纱布便被风刮得猎猎作响。 边上的四喜拎着一大推作废的纸灯,歪过身子来替她理了理吹翻的围帽边缘。 河畔处,画舫一座座流光溢彩坐落于河面,其上黑影来来往往,歌女的声音自远处飘来,兀自动人。 到了那处地界,谢知鸢耷拉着眼坐到了靠栏下边的条凳处,虽说是与孟公子亲亲密密的好时机,可她始终开心不大起来。 现下虽不说三从四德,可对女子总要苛刻一些,男子娶妻前有通房实属正常,而女子嫁人前若丢了清白,最终只能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谢知鸢虽有些迟钝,却也知梦里那档子事便是与清白相关。 若说迷迷糊糊的春梦便罢了,可那梦她宛若亲历,老早将不该体会的体会过一遭。 她不断提醒着自己,她没错,况且不过是梦罢了,可世人的惯调与周遭众人都在提点她,字字句句成了枷锁,谴责着她永不能说出的那份卑劣。 谢知鸢垂眸揪了揪河灯上已干涸的米糊糊,思绪也好似糊成一团。 四喜已从边上的小摊子里买来火折子,叽叽喳喳在她身边讲着待会该如何如何。 谢知鸢漫不经心地听着,时不时歪头轻笑一声,面前行人如织般的流,汇聚成细细密密的网。 她侧目看着,突然有些窒息,直至一名着素色衣袍的女子经过,身边跟着的两名男子与之姿势亲密、姿态娴熟,存着他人不可插/入的氛围。 谢知鸢一愣,便听得四喜在耳畔羡慕道,“一看就是宫里的哪位大人啦,真好呀。” 她也跟着想,真好。 于她自身而言,她心里塞不下两个人,可是她们这份与世俗抗衡的勇气,却是她一向羡慕的。 主仆二人静静坐着,谢知鸢心里一片空濛,连时辰过了孟公子再次未到之事都未曾留意。 风声萧索,与游人的笑闹渐渐交织在一块,显出某种诡异的静默。 “呦,这不是谢姑娘吗?” 一道声音自几步之外的摊子前传来,谢知鸢巡声望去,身形窈窕的少女手挑白纱,冲着她露出半张妍丽的面容。 “怎生孤零零在这?”柳玉容掀了掀嘴角,娇笑道,“莫不是孟公子落了你一人不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