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奕明明都知晓一切,却还与他一道骗她。 谢知鸢心绪禁不住地翻涌,比之无法接受更甚的是油然而生的迷惘,她不知如何是好,又怕出声惊扰了屋内那两人,只愣愣地哭着, 下一瞬,她察觉到自己的腋下插入一双手。 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衫浸入肌肤。 她颤颤眼睫,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子短暂地被抛掷于空中, 再睁眼之际,男人身上的清冽气息铺天盖地压来,她哭着伸手,下意识想推开点距离, 可腰肢被他大掌牢牢收紧,将她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谢知鸢无法,下巴不受控制地抵在他的锁骨上,不断下坠的泪水很快打湿了男人胸前的布料。 陆明钦敛眉,他如如同抱娃娃般,一手箍住姑娘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行路带风,又悄无声息,转眸时边看了眼暗处,边用手扶住怀中人的肩膀。 暗卫眼观鼻鼻观心收回视线,不敢再多看。 修着竹节的广袖经由大掌盖住姑娘家纤细的脊背,将刺骨的冷风牢牢挡住。 不知走了多久,久到皂靴踩着了山下青石板路的落叶,怀里的小人儿才啜泣出声。 陆明钦面上不动声色,目光却泄露几分阴鸷, 他强忍住胸口因她为其他男人哭泣而翻腾的暴虐,步伐从容踏上侧殿边的抄手游廊,镶金云绣滚边因迎面的风不住翻滚, 他掌心扣牢她的腰,另一只手带着袖口拂落其上的落叶,才带着她坐到横木上。 男人沉稳的气息令谢知鸢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反应过来此举不妥,正要匆匆忙忙从他温热的胸膛前退出,下一瞬却被大掌钳着肩膀,再度往他那边贴去。 还在轻声啜泣的女孩一愣,旋即呜咽着唤了声“表哥”,她指尖陷上男人腰间的云锦,带着哭腔的软颤嗓音宛如归家后哀求长辈替其舔舐伤口的幼兽。 陆明钦听着她软声叫唤,呼吸略微急促了些,他不紧不慢拢紧女孩的腰,手掌在其中一只腰窝腰窝上轻触, 另一只手则是带着抚慰意味轻轻拍着她的背, 直至掌心下如小山尖般细瘦的蝴蝶骨停止发颤, 他淡淡出声,语调听不出什么好坏,却不自觉带上几分轻柔, “既是如此,回府后可商议退亲事宜。” 谢知鸢一僵,心口倏忽间窜上一股子凉意,脑袋瞬间从他怀里钻出。 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却又被她硬生生捱住。 她不该这么忖度他的,身前的男人该是她最信赖的兄长,她不能用这种无端的恶意将固有的思绪往他头上凑。 可万一呢,万一表哥他真是想要她故意听见那两句,好要元和同孟瀛双宿双飞,毕竟那两人都如此优秀。 若有他人知晓谢知鸢这年头,必要嗤她无稽之谈,她自个儿也觉着离谱,可又忍不住要去想。 她这般忖度着,面上也不由得流露出些许出来。 眼前的女孩还在不自觉抽着噎,眼尾、鼻尖俱是湿漉漉一片,可却用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看着他,犹豫着没吭声。 陆明钦却将这犹疑看做了不舍, 他眸光一沉,原本放在她背上的手缓缓掐住她的下巴, 小姑娘的下巴细嫩无比,他只用了点指腹捏住,就被摩挲出红痕。 谢知鸢轻唤了声“表哥”,因哭过略带沙哑的嗓音宛如把钩子轻轻在心尖上挠过, 陆明钦目光落至她被泪水浸湿的红嫩唇瓣,缓声道,“你不想退亲?” 他语气极淡,又带上隐不可查的威胁。 谢知鸢被吓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