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玉珏,在一片月白中清盈盈亮着光。 她不知这人是何身份,但瞧着那身气度,应是出身不凡。 可是,怎么会有人来此处放灯? 她特意绕过了人流密布的飞湍瀑布到人迹罕至的溪涧前,未曾想还是躲不过外人。 谢知鸢视线在他手中的荷花灯与溪涧处轻扫了一遭,再度暗道奇怪。 可那男子却不知她的心境,他在瞧见她的第一瞬便稍蹙了眉。 今夜八月十五,原是阖家团聚的日子,但于喻初元来说,是小婉归尘之日,亦是他与她初见的日子,他本是想来万佛寺取回信物且来两人初见处瞧上一眼,未曾想一个陌生少女便坐在小婉惯常坐的那处。 喻初元目光在她的发髻上微顿,墨锻般的发丝被素蓝步摇锁着,随着她歪头好奇望来的动作微晃。 盛京浮华之地,每年时兴的发髻便要换几个样式,到如今不说有千余种,那城西最灵巧的妆娘都能挽出上百样。 更遑论灵结簪是多年前的样式,在小婉尚在闺中时就没落,可这是她生母生前替她簪的最后一次发式,她念旧,是以每每出门见他都是配以此髻, 彼时少女手扶青丝,娇俏笑问好看否...... 经年的记忆原本尘封心中,现如今却由眼前之景硬生生唤醒,那种剜心剥骨之痛再度传来, 不过短短两瞬时间,喻初元面上神色便陷于阴沉。 而坐在大石上的少女见有外人来也不惊慌,圆溜溜的水眸又大胆又娇憨,反倒是身边撑伞的圆脸小丫鬟紧邹邹地盯着自己,好似他若有什么不得当的举措,便要暴起打人。 连性子也这般像...... 简直巧得不能再巧。 他想起近几日太皇太后安排之事,心中猜想必又是些贵女想了些投机却不入流的下作把式,即便厌恶已生,可他向来不动声色,从惊涛骇浪中抽身而出,面上也是惯常的淡然。 喻初元略颔首示作礼节,他敛眉低声道,“倒是叨扰姑娘了。” 谢知鸢原先是好奇这个怪人的行径,可细细一瞧,竟觉此人周身风度倒有几分熟悉,她细细琢磨,想起了早已离京的孟公子,只是他眉目清寒,眉心有浅浅的皱痕,模样也比孟瀛年长几岁。 她不想让别人打搅她,却也不愿叨扰别人,是以轻声回道,“天地造物不敢独有,公子请便。” 少女唇角微扬,两丸浅浅的小梨涡忽闪着显现。 谢知鸢自是想一人待着,既然此处多了个人,她也不愿久留,是以拍了拍膝间纸页上的尘灰,正要携四喜一道离去,不远处却传来个急促的喊声, “侯爷——” “侯爷——” 那喊声自远而至,撕心裂肺般听得人眉头一蹙,待到近处,一个抱着孩子的丫鬟三步并作跑到跟前,她见着那男子后眼前一亮, 丫鬟方才便猜到侯爷会来此处,果不其然便被她找着了,她此刻心神大乱,直接忽视了站在一旁的谢知鸢,捧着怀中脸色青白的男孩慌得直打颤, “小世子不知为何方才狂吐不止——” 喻初元捏着荷花灯,他直直打断她,“大夫呢?” 自上回虎哥儿中毒,长平侯府每回出行都会带个随行大夫,以免出了岔子。 丫鬟哆哆嗦嗦,话也说不拎清,“王妈妈方才说她身子不舒服,正要大夫陪同在厢房里......” 男人向来淡然的眉眼瞬间变得阴沉,他开口,“那你过来作甚?为何不与王妈妈一道?” 丫鬟自是不能说出自个儿心中那些小心思,只得把错处往王婆子身上推,“王妈妈方才让我跟着侯爷,说想让世子多和您相处......” 已故的侯夫人因难产元气大伤而归尘,是以侯爷平日对世子虽说不算苛待,却也亲近不起来,若不是夫人临终前有嘱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