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行去,可现在又同你说,只能待在内宅白白耗尽时岁,要你中途改道。” 谢知鸢乌黑的睫顿住,接住一滴温凉,那是谢夫人的泪,她轻声喃喃, “阿鸢说,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谢知鸢回答不出来,她什么事都不愿多想,其实没觉着什么残忍不残忍,只能感受到开心与不开心。 她靠在娘亲的怀里,发顶又传来她稍带哽咽的声音,“阿鸢,你且去做你爱做的吧......娘该是你的披挂,而不能成了你的累赘。” 况且还有陆世子...... 谢知鸢怔愣着想说什么,但总归于失语。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眨巴了下眼,心中茫然不住翻涌。 她现下只是不想像程夫人那些人一般,一事无成地没落在内宅,陷于那一方小天地。 她没再想更多......更为着有此等想法而愧疚感伤,她不该让娘操心那么多,安安稳稳过完日子不久是了? 方才甚至于有生起过放弃的念头, ——反正她素来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就算日后真做了大夫,恐怕也不见得能做好。 可娘亲同她说,她可以去做...... 第114章 、大厦将倾 谢知鸢接了长平侯府的活计。 这年头,除却那些身契不在自己手头的奴仆,何人被雇用都得写张字据。 谢知鸢在墨迹未干一张纸上留了自个儿的手印。 她跟前立着的中年男子是长平侯府的李管事,长平侯不在,这儿的人都听他的,他说话能顶下人中的半个主子。 他将泛黄的蒲衫纸展开,就着日色眯眼看了一遭,才捋着胡子满意点点头, “先前都是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可现如今是什么朝代了,乱嚼舌根子的俱是些手不能提的贵女,她们能做什么呀,在背后说个风凉话?除了张嘴她们还有什么?” 他说着,又啧啧作声,似是嫌弃得不行。 谢知鸢颇觉新奇,这李管事倒是罕见地想得开。 其实本朝女子抛头露面出来找活干的比比皆是,可到底只常见于平民百姓,贵女们倒不屑于此, 若是被她们得知谢知鸢在长平侯府做事,甭管你是大夫还是更好的营生,都会觉着你自取其辱,甘愿去他人府邸与下人相提并论。 谢知鸢不知晓的是,李管事与逝去的先夫人交好,先夫人生前最喜捣鼓些小铺子,长平侯又由着她,李管事在两人跟前侍奉久了,眼界也跟着变了。 李管事将其中的一份立契交给她,另一份则是留在自己那,他一面将手中的纸叠好,又从兜里拿出个钱袋子,“这是您的月例,咱们长平侯府惯来是先发钱的。” 长平侯丧妻后钱财无处可花,攒着攒着,倒有了不少。 谢知鸢兴高采烈地伸手接过钱袋子,这还是她头一回赚钱呢,先前她去爷爷的医馆帮忙,老头子自己都穷得很,哪有银两打发她, 这不,前些日子又去了灵州找老友,连谢知鸢定亲都没能回来。 李管事见她如此开心,倒也跟着笑了笑,随后道,“谢小姐——您看现今可有功夫照看小少爷的病?” 谢知鸢倒是可有可无,只是—— “你们这段时日都没替小世子寻大夫吗?” 谢知鸢掀了掀虎哥儿的上眼皮,小孩儿正乖乖地躺在床上,另一只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