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认得她那么一个,还以为全盛京的贵女也就如她那般了,哪曾想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 盛京的关系网错综复杂,说上个几天都扯落不完,谢知鸢还没听完呢,宴会便要结束了。 陆明霏抿了抿桌上的酒,舒了口气,“这些你将来当世子夫人时用得找,改明儿我再与你继续说道说道。” 谢知鸢断没有拒绝的道理,明霏常年在京中,这些事比谢夫人还清楚得要多。 宫人们已开始收拾摆放的器具,赶趟儿的权贵们纷纷鱼贯而出,谢知鸢正等着娘亲来寻自己,却不料先见着了伴云。 “世子爷在殿外等小姐呢,”伴云笑了笑,“谢夫人那已派人通传过了。” 谢知鸢有些不好意思地应了声,一旁的陆明霏调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那我就不打扰你同三哥啦,再讨厌那个老头子也得把他拉走——” 闻言,谢知鸢脸上的热意更盛,她起身理了理裙摆,上下确认自个未出错了,这才提步跟着伴云朝外行去。 平朔殿外的天阴沉沉积着云,忽地一道亮光闪过,在少女的锻布鞋踏出门槛时,响声也到了耳边,直把她惊了个一哆嗦。 先前天幕还算透亮,可如今大半都被墨浸染,谢知鸢调转目光,一眼便瞧见了立在不远处宫前兰台上的男人。 他侧对着这边,似是在与同僚说着什么话,挺拔颀长的身姿被夜色浸染出模糊的轮廓,手里还握着把未开的油纸伞, 谢知鸢不敢打扰,只静静地看着。 待那位官员走了后,他转眸望来,恰逢天上电闪雷鸣,将男人清俊的脸照得透亮,与脸的白相对的,是黑沉沉的眸色。 谢知鸢手指微蜷,见他朝她招手,她心中的一切郁闷一扫而空,欢快地迈着小碎步朝他而去。 但好在礼数没坏彻底,她没直接蹦到男人怀里,在他身前几寸处刹住了脚。 “跳的这般急?”陆明钦瞧着好笑,拢住她的肩膀,见她稳住脚才松手。 谢知鸢缩了缩鼻头,她不答反问,“表哥是在等我吗?” 她方才控制不住,一下子跳的急了,大大失了面子,可她偏要找回场子——明明是表哥想同她一道走的,怎就显得她一人猴急似的了呢? 明知故问。 陆明钦目光在她仰着的小脸上顿住,许是今夜雷鸣给了女孩胆量,她还煞有其事地眨巴了下眼睛, 见男人未答,小手轻轻揪住他的广袖一角,晃了晃,软软的语调近乎撒娇, “是不是呀表哥?” 他不置可否,只伸手在她鼻子上轻轻捏了两下,浓烈的酒气混着清冽气息钻入鼻中,闹得谢知鸢鼻子狠狠地缩了起来,连带着眼睛也被熏出了泪水。 表哥他,他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 谢知鸢心知这是他在警告自己,想起上回表哥醉后的场景,心里那丁点胆量又消了下去,她蔫儿吧唧地瘪了瘪嘴, “表哥净会欺负人。” 欺负人? 陆明钦这回倒是笑了,酒气随着他倾身的动作铺天盖地压去,他亲了亲女孩柔软的小耳朵,嗓音好似也被烈酒灼过,哑得不行, “好赖话都让你说全了?” 谢知鸢身子霎时僵住,所有感触都汇聚在那一点,此刻兰台上人虽不多,可有些人只要稍注意便能发觉他们在做什么。 即便男人轻轻抿了下耳朵尖上的软肉便起身离开,可灼烧般的感触从那处瞬间蔓延, 谢知鸢呼吸稍促,在下一道雷落时,哆哆嗦嗦脸红到脖子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