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陆夫人怎的来这了?” 谢知鸢再度让四喜拿出篮子里的桃花酥,端起男女老少皆宜的微笑,“近日做了些桃花酥,想着自家也吃不完,便给夫人来送点。” 她说完,目光落到孙柚身上,状似不经意问,“......孙夫人是在教令爱女红吗?” 孙夫人嗐了一声,“甭提了,这孩子我真是从小骂,可这手艺真是半点长进也没有,这以后该如何嫁人呦!” 谢知鸢看孙夫人脸上的担忧不像假的,可大概是真的恨铁不成钢,她偏偏就用了装出来的鄙夷语气伤人。 果不其然,身后那女孩听了,直抿唇,眉目浮现出屈辱的神色。 谢知鸢额角有些生疼,她思忖了两瞬才道,“正所谓‘教人者,非强之以其所无也,因其性而为教也3’,我也是因欣赏孙夫人的性子,才多嘴一句,” 见孙夫人面上没有恼怒的意味,谢知鸢又接着道,“孙夫人想教导儿女的心是好的,但用错了方法,不妨先一步一步来。” 孙夫人叹气,她何尝没有想过其他法子? “陆夫人不知,我这女儿的性子就像块石头,怎么说也听不进去......如今这般,我也是无奈之举。” 谢知鸢目光不由得再度望向角落里的女孩子,见她只低着头,脊背挺得笔直,不由得想起那日她将旺财交予自己时望来的目光, 桀骜、闪亮,却又带着深藏的茫然。 鬼使神差地,谢知鸢朝向孙夫人,一字一句温声道,“若不然让令爱来我这一段时日,我虽愚钝,但大体还是能教她些规矩的。” 孙夫人又怎会不允,且不提她对这位陆夫人有种莫名的喜欢,端看她是从盛京来的,就没有不应的道理。 盛京那边的礼节与规矩可比灵州多多了,若是女儿能跟在她身边被教导一段时日,将来嫁人时也好对外称是陆夫人的弟子,寻得一门好亲事也不再是空谈。 孙夫人喜悦之下早已把丈夫的话抛在脑后,谢知鸢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但毕竟近日无事可做,闲着也是闲着,教教小女孩也挺好。 送桃花酥的事一了,又过了两日,谢知鸢才想起同陆明钦说了此事。 男人思忖了半晌,最后未置可否,只说都由她。 两人谈话间,旺财卷着毛绒绒的大尾巴垂着脑袋入内,四只白白的小爪子啪嗒啪嗒地踩过房内的木板,不一会便到了谢知鸢手边。 谢知鸢伸伸手,平时机敏警惕的狗子便主动将软扑扑的耳朵顶到她手心, 她没忍住笑了出来,反应过来时才拿眼睛去瞅身边男人的脸色。 陆明钦一般不会搭理小狗,就算要搭理,也只会用十分漫不经心的语气轻飘飘喊声“旺财”,好似要拿这二字讥讽什么似的。 这几趟下来,旺财对这位男主人从开始的目不直视转为拿屁股对人,还会特意在他与女主人亲近时大喇喇跑到女主人身边,用不同于以往高冷的撒娇卖乖吸引她的注意力。 谢知鸢很吃这一套,每回都被诡计多端的狗子勾走。 这回也不例外。 “表哥,我想同旺财出去玩一会......”谢知鸢顶着男人的视线,颤颤巍巍地出声。 陆明钦淡淡嗯了一声,他半阖着眸,不紧不慢道,“想玩便去玩,不用同我说。” 谢知鸢摸狗的手一顿,蓦然在男人诧异的目光下起身,直接拿摸过狗的那只手拽住他的大掌,硬生生要把他从椅子里提起来。 “表哥同我一起去嘛~” 她提不动,只得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瞅着他,两只圆眼水汪汪的委屈。 陆明钦捏住她不断作乱的小手,扫了眼坐在她边上的旺财,在狗子警惕地竖起耳朵时笑道,“好啊。” 事实证明,谢知鸢开始的决定便是错的。 原先她叫小狗旺财倒没事,可大抵某个男在此处,旺财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名字是个耻辱,谢知鸢每次喊旺财过来,都无狗回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