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拦住她,“是想打搅主子们的好事吗?” 华嬷嬷讪笑,“哪能呀哪能呀,哎呀婆子我不小心认错道了,这便回,这便回......” 她说着便往宫女住所拐,心中却在哀叹,完了,依主子对谢姑娘的重视程度,她们这些下人一个都逃不了罚。 翌日晚间,春望殿便迎来了个不速之客。 彼时谢知鸢正伏案对着画卷题字,掌心下是一杆白玉素毫,她弯着唇,一笔一划格外有耐心。 殿内动静忽地响起时,她停了笔,轻声叹,“春望殿在众人眼里怕已成了个大筛子,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阿鸢——”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知鸢抬眸望向殿中,屏风后缓缓拐出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表哥?”谢知鸢有些哑然,眼里是意外又是了然,“表哥怎么会来此处?” 男人清冷的容颜在烛光下晦暗不清,他用目光在她身上描摹了无数遍,终究顿在她微肿的唇上,“......我是来带你走的。” “走?”谢知鸢似是觉得好笑,素手放下秋毫,没顾及那流淌的墨渗透进大好的画卷,将里头的山水全然破坏殆尽。 “妾乃罪卒之女,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弯唇笑了笑,“如今这样便很好了。” 陆明钦上前两步,垂眸道,“今日之后,春望殿将成一片废墟,因不慎失火,谢侧妃逃离不及,只剩一具碳尸。” 谢知鸢怔愣,随后垂眸轻笑,“殿下他......知道你来吗?” 陆明钦隐在衣袖里的手不自觉收拢,“自是经过殿下的应允。” 而后他接着道,“阿鸢一向喜欢热闹,东宫不必宫外,常年冷清......” 他见她似是不为所动,眸光微暗,声音不自觉带上几分哄诱,“......再有半月便是河灯佳节,届时我带你去看灯可好?” “表哥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谢知鸢笑了笑,在对上他望来的目光时,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弭。 殿内霎时陷入阒寂,只余外头的晚风声吹落灯沿。 她沉默良久,长睫在灯火中颤颤,终究是开口,“表哥你回去吧,我已是太子殿下的人了。” 陆明钦目光缓缓沉了下去,他凝着她,语调辩不出好坏,“嫁给太子,这并非你所愿。” 他气势沉沉,眸光锐利,若是让熟悉他的官员看见了,都知不易显露情绪的世子爷这是动怒了。 殿内一时之间再度沉寂下来。 一片幽光中,谢知鸢伸手轻轻抚了抚低枝入窗的木桃,一截皓腕自宽大的袖口盈盈露出,脆弱的青筋顺着弧度隐入深处。 女子垂睫,声音恬淡,“纵使先前并非我所愿,可朝夕相处之下,我已然将殿下视作往后余生都能依靠的夫君,何况——” 她忽地回眸笑了笑,纤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还红肿着的唇瓣。 她身上无一处不嫩,陆明钦每回亲她的唇都不敢过于用力,只小心翼翼地含着,生怕留下什么痕迹。 而原本挺翘的唇珠如今却好似被狠狠吮/吸过,宛如剥了壳的荔枝,都快渗出水来。 她眼底含了羞意,“何况——夫君他龙章凤姿,待我又温和,这样的人物,没有一个女子会不喜欢的。” ......没有一个女子会不喜欢的。 陆明钦将这一句拆分开,折磨般地一点点品咂,胸口的某处撕裂一角,里头的污/浊与浓黑全然溢出。 原来是这样吗? 男人眼中暗色翻涌,捏着掌心间香囊的指节已控制不住般凸显。 他布置好了一切,唯独没料到她的情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