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霏心底揪疼,板着一张脸,沉声道,“自是带你逃离这处樊笼。” 她如今面容随着年岁长开,略斜飞的英眉一蹙,整个人的气势都带上几分威严。 这场面熟悉感再度袭来,谢知鸢挣了挣腕,没挣动,又见她似要抱起自己,她无奈止住她的手,叹气,“我不愿走。” 陆明霏动作霎时僵住,“你不愿?” “我知阿鸢记忆有所缺失,如今不便与你细说,你只需记得,将你关在此处的那人是不折不扣的恶人,所以我来是为着从他手底下救出你来。” 谢知鸢听了后再度回绝,只攥住被褥的手指泄露几分情绪,“我从未忘过与他的相处,并非忘了,只是我不愿。” 陆明霏急了,“你可是害怕我们像上回一样再度被抓?他现在哪还有功夫顾得上这边,如今先太子同世人昭示焕帝的谋逆之罪,如今以先帝之昭的旗号攻入盛京城中,陆明钦作为大司马早已去守城了,主子有性命之忧,府里的那些侍卫哪有闲心留下?此时正是逃离的最佳时机。” 她说了一大串,谢知鸢不过脑地听了,慢半拍回味,才听明白了一件事, 他.....是有性命之忧? 陆明霏已顾不得与谢知鸢解释更多,俯身就要将她抱起,却被身下女子避开, 她容色淡淡,脸往床里侧轻撇,“我还是不愿走。” 陆明霏想要动强,可下一瞬对上她复望来的目光,又无奈放下手。 “你弟,谢知礼,阿鸢还记得吗?”陆明霏知她吃软不吃硬,战术性提及谢知礼的名字,见她神色一动,再度劝道,“他如今就在我们那,你去了,就可以与他团聚了。” 谢知鸢却只抬了睫,瞳孔被日光渡成暗金色,“明霏,你同我讲,你是不是参与了先太子之事?” 陆明霏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轻飘飘的雾气成了冰,不过短短一瞬,就已化开, 她笑了笑,“阿鸢怎会如此问?太子是我表哥,更何况还有三哥这层关系,我又怎么敢呢?” 她那一瞬间的凝滞未逃过谢知鸢的眼睛,她默默看着她,半晌才道,“我虽忘了很多事,可还是知道自己有个哥哥,还是知道,自己的哥哥先前在哪。” “况且——”她眸色深深,“明霏心虚时的神态,完全骗不了我。” 闻言,陆明霏缓缓直起身,边看她,面上那些虚浮着的笑意边消失。 好似进门后一直戴着面具,如今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她拢了拢衣襟,俯视谢知鸢,“是又如何,此事本就是焕帝二十余年前之失,如今先太子回归,不过是夺回他想要的一切。” “先皇族优势已显,宋誉启节节败退,不论如何,陆明钦终将成为丧家之犬。” 谢知鸢闷笑,她垂首看着地上的光圈,忍不住咳了两声,“你方才说的对,他们一个是你的表哥,一个是你的三哥,明霏,你说,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陆明霏“哈”了一声,她不住后退几步,眼里浮现几抹讽意,“三哥?他算哪门子的哥哥,他前前后后可有为我,为国公府考虑过半分?” “先是在朝中为国公府处处树敌,后又为了你自请脱离族谱,国公府生他养他,到头来教出的却是这样一个怪物!” 陆明霏越说越气,许是气从小到大疼爱的妹妹偏向陆明钦,抑或是自小便藏于心中的那几分阴暗终于忍不住,蠢蠢欲动冒出了头, 她胸口不住起伏,“从小到大,他的眼里也便只有你,哪里有我的份?!”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