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满把泡好的豆子倒进了蹄花汤里,眼睛还盯着酒坛子。 眼见五斤的量的酒坛装满,他赶紧去换了一个过来,急不可耐的舀了一勺清酒啄了一口,新出炉的酒浓烈微有些辣口,但是底蕴上的绵香隐隐可见,比之外头掺水又辣嘴的酒这已经是上乘了。 若是再藏放些时月,味道定然会更加浓厚绵长,辣味也会消淡许多。 “哟,家里怎生一大股酒香!” 秦小满正把酒吃的眼睛眯起,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他抬脚出去,见着是村里的乡亲。 “刘叔,徐叔怎的过来了?” “你们两口子今年庄稼收成大好,听说去县城里联系了粮行的人,怎么样,谈的价格如何?” 秋收以后想卖粮食的人家多,现在缴纳了田产,剩下的都是自家的粮食了,要想怎么安排旁人再都管不着。 田产虽是交了,但赋税还没有着落,大伙儿一般会把当年的粮产卖了换成银钱,以此应付赋税。 村户人家没有车马的去县城不那么方便,既听说村里有人去联系了粮铺粮行便会去问上一嘴,心里也好有个价位,这总比去县城了一趟要方便的多。 “今年的粮价算不得高,我们联系的是永发粮行,玉米八百一石,稻子一千。不过要质好的,太差的价格许是更低些。” 秦小满没有直接说粮行给的价格,他们家里卖的多价格才谈的好些,若是把高的价格同乡亲说了,他们零卖过去拿不到理想的价格自己只会两头不讨好。 “哎,这个价格那点子粮食卖的了几个钱,赋税缴纳了怕是不剩什么银钱过年了。” “那有什么法子,这粮食一年一个价。到头来咱们这些种庄稼的还做主不得粮食的价格。” 两个老汉背着手叹了口气,又道:“永发粮行的过来运粮食运费怎么算的?” “我们卖的多点儿,收的一百文。” 老汉咂摸了下嘴,又感慨了句:“你们家今年收成当真是好啊,大伙儿的都平平不见多好,到底还是你们两口子会种庄稼。” 秦小满也说了句客气的:“运气好些罢了,许是今年土地正是产粮的年节,明年就不成了。” 老汉道:“我们那几石粮食也预备着卖,还没有说定买主儿。” 杜衡捆着块围襟从屋里出来:“两日后天晴永发粮行的人就要过来,刘叔徐叔卖不卖这家粮行嘛?若是想的话届时人过来我问问,大粮行好歹有些保障,要是卖的多价格也更好谈一点。” 两个老汉闻言眉头舒展了些:“要是一兑儿卖确实方便,也省得再去县城里四处去询价格,就是咱能卖的也不多点儿。” “拢共就才十来石粮,缴纳了田产只剩几石,外在还得留些粮种和自家几口人吃,能卖的也不过三五石的粮。” 杜衡道:“这有何妨,笼着要卖的乡邻一起,一个三五石,几户人家加一起不就多了。虽不是一户人家的,但是都在咱们村子里,届时拉到一户人家去,粮行的一兑儿收了去,粮行也并没有亏损。” 两个老汉听完相视讨论了一下:“如此好啊,要是价格能往上谈一点总比拉去县城里散卖好的多。” 秦家卖的粮食多,自然舍得那一百文的运费,寻常人家粮食卖的少,多数都是自雇了牛车送去县城里。 “行,那咱们俩就回去先问问附近的乡亲哪些想卖粮食的,合计合计过来,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们俩同永发粮行的人谈谈。” 杜衡应声:“都是一个村子的乡亲,好说。” 两个老汉脸上都有了笑容,又嗅着了院子里的酒香味,频频探头,说完了正事儿便闲聊道:“你们两口子这是在家里煮酒吃?天儿还暖和咧,早早就煮酒暖身了?” 秦小满笑呵呵道:“哪里是煮酒,今年的芦粟收了回来,不过一石的粮,倒多不少的,卖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