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夫子见杜衡多番谦卑,倒是一如当初所见,他指着考卷道:“你是有天赋之人,这答卷也写得尚可。” “问若书生家境贫寒,同窗皆为富贵之人当如何自处?你答的端正,说若心中尚学便不会受外物所左右;又有志气,答今日之寒微只一时,若一心向学上进终改局面。” 向夫子看向杜衡:“却究竟也只是书面文章做的漂亮。” 杜衡看出了责备之意,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立马弓身拱手道:“昔日堂叔引我与教谕大人宴上,学生只当以为入县学求学,不知堂叔的安排。虽也自嘲身披绮锦也不过只撑须臾皮面,却也难拂长辈的周全与好意。” 向夫子闻言默了默,好似被说到了心坎儿上。 “而今书生浮躁,多是不用心求学而粉饰装点面子的心性,到头来害了自己一场,又苦了家中的费心抚养和期望。” 杜衡闻言就知道果然如此,没想到还真是因为教谕府上的一遇让老夫子对他心有成见了。 他听闻夫子为人秉持中正,原本在书院门口见着个讨要书文的穷书生,好心还给了自己的书稿,结果再次遇见竟然一身华丽的游走在官宦宴上,落在熟知底细的人身上怎么都像打肿脸充着胖子托人走后门的。 宴后又怕是又听见院长说书院要新进一名书生,本就瞧不上弄关系走后门的向夫子听后心中定然更是不快。 不过经此一事杜衡又一次明白,不管如何做,总有待你不满之人。 他拾掇的体面了,在乎这些虚表体面的人便对他满意高看一眼,然而那些不在乎外物之人便就看不过去。 总得来说,遵照内心才是最好的。 “夫子一片教诲之心,学生受教。” 随后杜衡便听见向夫子道:“而后就你到课室里来听学吧,明日行拜师礼。” 杜衡眼前一亮,可谓是柳暗花明。 高兴归高兴,他还没忘记规矩,连忙就同夫子行礼:“多谢夫子厚爱。” “你和你师兄穆惕是谈得来的,他也同老夫举荐过你。往后多同师兄学习,把心都放在正途上才是。” 杜衡自是连连应承。 从夫子室里出来,穆惕便同杜衡打了招呼。 “这朝可真真是同门师兄弟了,恭喜恭喜。” 杜衡脸上有笑意:“原还以为测考没过,不曾想竟然还有这般运气。” 穆惕笑道:“可非运气,是你通过了夫子的考验。原是你有院长的口信儿,能直接进课室学习的,只不过夫子早有收你做学生的想法,这才特地吩咐了一声,让你参与了测考。” 杜衡微有诧异:“竟是如此?” 穆惕点点头,他是在向夫子从州府回来的时候举荐杜衡就知道了这件事的,为此没有给杜衡肯定的答复,只叫他好好准备测考。 比起去旁的课室,他自然是更想杜衡也同他在一个师门之下。 杜衡心想好在是过了考试又解释了其中误会,不然就失去了拜个好夫子的机会。 “好了,我就不送你前去课室了。你回课室里把东西收拾了过来,我这阵子还忙着六艺馆的事情,下午再做一叙。” “穆师兄慢走。” 杜衡送走了穆惕,这才大着步子回了课室里,他心中愉悦,收拾着自己的书本。 其余两名同窗过几天的同砚已经去了别的课室里,现下课室里只有两个人了。 “杜衡,你这是要去哪儿?你不打算在书院继续读书了?” 上前来问的是连着三次都没过的张需。 “不,我还会继续在书院读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