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口含着泡沫的漱口水溅湿裤腿,气得直跳脚。 刘婶将裤腿扯起来,左看看又瞧瞧,指着自己湿了一小块的裤腿,控诉:“胡星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抱歉啊刘婶。”胡星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立即笑着道歉。 谁知刘婶看到胡星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更生气了。 她眉头一皱,长在眉头上的那颗大黑痣也跟着皱起来,“你嬉皮笑脸干什么,一口水全吐我裤腿上了,你吐水的时候不看人啊?” 胡星一手捏着塑料盅子,一手拿着牙刷,看着刘婶裤腿上才湿了一小块的地方,忍不住皱眉。刘婶就是这个性子,一点小事她能夸张好几倍说出来。 胡星呵呵一笑:“刘婶,我看到了,就溅了一点水花上去,哪里是一口水全吐你裤子上了,你再看看地面,我一口水全吐地上了,我又不是朝着你吐的。” “嘿,你吐水吐了我一腿你还有理了是吧?”刘婶朝胡星的屋子里看了一眼,声音提高:“我这可是今天刚拿回来的新裤子,头一回穿出来,就被你吐了水。你不好好道歉就算了,你还给我犟,胡星,你这脾气可不行啊,家里人没教你?” 果然,屋子里的吕香兰听到外面的争吵声,赶紧出门查看,“哎哟刘姐,这是怎么了?” 刘婶把裤腿提起来,指着裤腿上的点点湿印子,道:“我今天刚从王裁缝那里拿过来的新裤子,穿上还不到一个钟头呢,就被胡星吐了一腿的水。这孩子,专等我路过的时候吐漱口水。” 胡星叫屈:“妈,我没有!你看我一口水全都吐地上了,我又不是故意朝着她吐的。” 吕香兰看了一眼刘婶裤腿上的湿印子,那水花还没有洗手时溅在袖子上的水花大。吕香兰二话没说,一巴掌拍在胡星的胳膊上,“赶快给刘婶道歉。” 胡星不情不愿地道歉,“对不起刘婶,是我不小心。” “早道歉不就没事了。”刘婶瞥了胡星一眼,朝吕香兰说:“胡星这孩子脾气不行,你得好好教教。” 吕香兰脸上露出一丝难堪的神情,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嗯,我会好好教他的。” 胡星在一旁听不下去,“妈!” 吕香兰严厉地瞪了胡星一眼,胡星埋着头进屋去。 吕香兰好声好气地将刘婶送走,进屋的时候,看到胡星板着脸坐在椅子上摆弄桌上的象棋。 吕香兰起初没理他,只从房间里将床套被套都薅下来,泡在一个大木盆里。 她弄完这一切,才走到胡星身边,告诫他:“以后遇到刘婶,客气一些。” 胡星今天起床的时候,想着要去买吉他的事情,原本心情很愉悦,莫名遇到这一出,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开心。 “我哪里对她不客气了,我一开始就给她道歉了,是她自己不依不饶,非得说我故意朝她吐。”胡星语气里满是委屈。 吕香兰拍拍胡星的肩膀,“她是长辈。” “长辈怎么了,长辈就可以这样啊,长辈也分好坏呢。”胡星不喜欢刘婶这一套作风。 刘婶家里的条件比弄堂里其他人的条件要好一些,也仅仅是好了那么一点,刘婶就天天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胡星不喜欢这种长辈。 吕香兰叹了一声气,没再说什么,搬了个小板凳坐下来洗衣服。 胡星则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生闷气。 吕香兰将一木盆衣服洗完,起身去做饭。 饭熟之后,吕香兰叫胡星过来吃饭。胡星闷闷地坐在餐桌旁。 吕香兰给胡星盛了一碗饭,问他:“你知道你爸去做什么了吗?” 周末本来是休息的日子,但胡教林每次周末都会出去找小工。吕香兰是知道的。 胡星不明白吕香兰问这个做什么,“他去做小工了。” “你说大周末的,为什么别人都休息,你爸不休息呢?”吕香兰又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