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刚安顿好,随行的银钱包袱便不见了,凭空消失。 她不过出门买了趟药,回来就只剩下床上半死不活的男人,还有自己存放衣裳的包袱,总不能是自己长腿跑了吧。 刘灵怀疑是驿馆小吏所为,但知没有门路不好声张,而那男人又得用药治疗,她只好当了头上唯一剩下的发簪,能拖一天是一天。 男人仍昏迷着,他命大,胸口挨了一箭都没死,差点就穿透心脏,后背和大腿都有刀伤,虽不严重,但看起来挺吓人的。 刘灵艰难地给他褪去外衣,她没伺候过人,何况还是个男人,瞧着斯文儒雅,单单剥去上衣便费了好些力气,她跨坐在床上,气喘吁吁地揩了把汗。 复又开始解他裤子,手摸索到腰间,脸跟着发热,嘴里念念叨叨:“我这是为了救你,不是为了占你便宜。” 先前还有银子请大夫帮忙换药,这两日屋漏偏逢连夜雨,只能自己动手了。 他长得可真是白净,刘灵忍不住蹙眉盯着那两条腿,又掀开自己的裤腿瞥了眼,比她还白还嫩,豆腐似的。 再往上看,那张脸,还真是俊俏的喜人。 刘灵脸上又是一热,忙不迭给他剥掉裤子。 缠裹的纱布还没打开,便闻到发脓的味道,她一层层抽解开,果然大腿外侧开始流脓,她取来刀子,在烛火上反复烧着,随后一咬牙,将那圈腐肉利落的剜掉。 男人微微皱眉,呻/吟了声,刘灵手一软,刀子掉在床上。 没出息。 她拍了把自己的脸,暗道:美色误人。 她把药洒在伤口,重新裹缠好,又去处理胸口的伤,这一看不打紧,刘灵觉得有点头昏眼花。 他虽是个瘦弱文人,可前胸后背很结实,腹部尤其紧密细致,中箭的位置在左胸,刘灵庆幸没有发脓,只是微微有点肿,她瞥了眼那张脸,打了个激灵忙收回视线,抬手撩起帕子盖在他脸上,这才动手。 待忙活完,她累的直挺挺躺下,像是被水泡透,黏答答的贴在肌肤,索性把外衣褪了,慢慢平缓呼吸。 躺了会儿,便侧眸往身边人看去,从这个角度来看,还真是更俊俏了呢。 眉飞入鬓,眼窝深邃,睫毛浓密乌黑,鼻梁挺拔如小峰一般。 刘灵的目光落在他微白的唇瓣,便在此时,他唇抿了下,刘灵倏地抬起眼皮,莫名心虚的看他眼睛,幸好还昏着。 她拍拍热燥燥的脸,爬起来给他盖上薄衾,然后把那些带血的衣裳烧掉。 天放晴,邵明姮收拾完衣裳行囊,与宋元正离开房间。 崔远已经站在车前,与车夫说话,看见他们过来,立时转身朝前。 小娘子穿的很素净,发间也只别着一枚攒珠簪子,披风是雪青色的,崔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天青色襕衫,心情登时爽朗许多。 马车刚驶出去,便见前头不远处有辆简朴的马车,沿着官道一路往北,似乎同他们是一个方向。 崔家的马车走的快,不多时并驾齐驱,车帘荡开,恰好相邻的车有人探出头来。 邵明姮一愣,刘灵欢快的朝她招手:“小娘子,好巧,你们这是去哪?” 魏州地界宽广,官道也修建的极其敞亮。 邵明姮趴过去,素手一挑,朝她弯起眼眸:“我们往京城方向去。” 刘灵托着腮,忽然想起什么,反手扯了薄衾扔到身后男人脸上,盖得严丝合缝。 “我们也去京城,正好可以顺路一起。” 邵明姮没看清她身后躺着的人,故而客气的笑了笑,又将帘子掩上。虽说是顺路,但仍是各走各的,只是下车买吃的时,会顺便分她一些,刘灵要照顾车上人,不便时常下来走动。 邵明姮伸了伸手臂,颠簸了许久,感觉骨头都要散了。 她抱着一兜馕饼,走到刘灵车外,叩了叩车壁,刘灵倏地探出脑袋,一见是她,立时高兴的扒住车沿。 邵明姮把馕饼举高,刘灵连连道谢,刚出锅的馕饼芝麻还在蹦跶,她咬了口,顿觉齿颊留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