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腹诽着。 “师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给钱了吗?” 喻永朝摇着扇子的手一顿:“给了。” “对哦。”白芨突然想起来,师兄是在晋王城住过一段时间的。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眼里,魔修都是没有常识的修士。 刻板印象果然要不得。 看热闹的人群还没散,白芨慢吞吞迈着步子往闹事的地方走去。 等等,师兄在晋王城住过? 她有些疑惑,问了出声:“大师兄怎么会在晋王城呆着,魔修不是一直都住在魔界的吗?” 白芨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说,师父他风流成性,屡次去人界抓人时爱上了命中注定的女子,却因为世人的不允不能在一起,多年之后,城中偏僻的村庄里产有一孩童与魔尊极为相似……” 她的神色逐渐惊恐。 不对啊,大师兄长的也不像魔尊啊? 可是明明他们都姓喻来着。 白芨双眼无神,喃喃自语:“难道说,孩子不是他的……” 魔尊,惨,实惨。 他接回来养大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 喻永朝的脸色逐渐变黑,手中折扇轻轻敲了下白芨的头:“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一天都在想些什么来着。” 白芨捂着头。 她最近真是胆子大了,都敢编排大师兄了。 倘若再不注意些,化灵池中的红鲤就是前车之鉴。 却没发现喻永朝跟在她身后,神色淡淡,就连那扇子也没有摇动了。 * 拨开闹市处的人群,白芨像一条泥鳅般轻轻松松地钻了进去,很是自来熟地问向旁边嗑瓜子的大娘:“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人群中间围着两个男子,一个跪在地上,似乎是在哀求着什么,而另一个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穿着红锦华袍,就连佩囊都镶着金色的祥云纹路,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 那大娘也没避讳,乐得分享八卦:“最近就在这片街道上出了个小偷,有不少人都是被撞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口袋中的银两没啦。”她吐了一口瓜子皮,“这不,今天被逮了个正着,居然偷到周老板的儿子身上,正要送去报官呐。” 小偷? 还都是被撞了一下? 白芨脑海中立刻浮现了酒楼前撞了她的那人的身影。 只是那周老板的儿子背对着她,正好挡住了她望向地上那人的视线。 白芨心急,想确定地上那人的身份。 那么问题来了,不使用术法,凭借她的身高如何才能看到地上被挡住的人? 那股清冽的气息移动到她的身侧。 她抬眼,看着师兄递过来的手臂。 “扶着我。”喻永朝低声说着。 白芨没细思索,借着师兄手臂的力量翘起了双脚。从人群中探出头的那一刻,她看见地上那片淡蓝色的衣角,心中沉了沉。 那贵公子声音尖锐,带着十足的厌恶,踢开了那人想要抱着他双腿的手。 “求周公子放我一马,我以后再也不会偷东西了,恳请公子放我一马啊!” 那声音苦涩而嘶哑,即使一次被踢开,又不懈地想要扑上去。 那周公子眉宇之间满是烦躁之色,见他的手伸了过来,抬起脚就踩下去,拿着鞋尖转着圈地反复碾压着。 那人发出痛苦的嚎叫,却还是在求着周公子的原谅。 “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人放我一马吧,小人真的知道错了。” “道歉?凭你也配?你这双脏手偷过了多少东西,竟然还想往我身上摸?” 周公子见那手被碾出了血,嫌脏似得踢开了地上的手。紧接着,他朝着身后招了招手,就有两位家仆呈上丝帕,半跪着给他擦那碾过人手的鞋尖。 他仔细打量着那人的装束,心中更是厌恶。衣服上的补丁都打了几轮了,拎个破麻袋假模假样地往他身上撞。 等等,麻袋? 他一指地上那几近半人高的麻袋,吩咐着家仆:“把这个给我打开,我今天就告他个人赃俱获!” 旁边嗑瓜子的大妈感慨:“这么大个袋子,得装了多少银钱,怕不是街上的人都被他撞了个遍吧。” 被撞的白芨:…… 还好她身上没钱。 喻永朝给她的银钱被她放回了师兄的衣袖里。若是在她身上,兴许被偷了也说不定。 白芨的脚一直维持着踮起来的姿势,有些发酸,此刻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已经被师兄擎着手臂支起来很久了。 她活动了下脚腕,看着被她捏皱的衣袍,有些难耐。 她怎么总是在抓师兄的衣袖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