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有动作, 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晦涩地躲避了一秒, 而后说:“你说吧, 我记得住。” 温瓷没想太多:“怎么回事儿啊学霸, 还随时随地秀智商呢啊?” 她报出自己的号码, 目光灼灼:“真记住了?” “嗯。”薄言淡淡道。 “那温老师要考一下哦……” 不远处的大宅子有人开了正门, 喧嚣的声音倾泻出来不少。 薄言朝那微扬下颌:“回去吧,他们找你了。” “我比较想跟你待一块儿。”温瓷半真半假地说。 薄言起身,似乎是不打算理她突如其来的娇气。温瓷笑着拽了一下他的衣摆:“行了行了,我这就回去。知道你不喜欢跟他们玩。” 她说完,松开手:“薄言,回去路上小心。” “嗯。”少年身姿挺括,好看得像棵松。 他们在一盏漂亮的铁艺路灯下分别,一个往外,一个往里。 临拐进院门时,温瓷回头望了一眼。 他如来时一样孤独和安静,路灯拉长倒影,莫名让人觉得被拉扯得很酸涩。温瓷不可自控地迈动步子,想回头找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头,只是心里所想,就这么做了。 少年停在一片绿篱墙外,背对她而立。他应该没听到她的脚步声,站了一会儿,随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 直到有微光亮起,温瓷才发现那是一只手机。 他低着头,认真地输入一串数字。从手指移动的轨迹来看,温瓷猜,他正在存自己的号码。 只是短暂的一眼,温瓷就注意到,他的手机款式很老,旧得掉了漆。 她没再往前,调头离开。等好不容易跑过拐角,不会被他发现,她才停下。奇奇怪怪的感觉后知后觉涌上胸腔,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知道仓皇什么。 宅子里有人叫她,温瓷这才抱着礼物盒进去,重新摆上笑脸:“你们等我切蛋糕吗?” “是啦是啦,你跑哪去了,快点!” …… 隔天重新在学校见到薄言,他正从教务办公室出来。 “薄言!”温瓷肆无忌惮地抓住他,“你到底存我号码没有!” “存了。”薄言动了动唇。 “那你怎么不打给我?”温瓷说,“你有我号码,我还没有你的,是不是很不公平?” 沉默数秒,薄言抿了下唇:“忘了。” 温瓷歪着脑袋看他:“你是得了一种只能说两个字的绝症吗?” “……” 两人在教务办公室门口干瞪了一会儿眼。 温瓷大发慈悲,拽着他的衣袖往楼下走:“那你别忘了给我打个电话啊,要不发个短信吧。起码得让我知道你号码啊,要不然下次当骚扰电话挂了。对了,你来教务干嘛?” “签字。”薄言说完,意识到这次的回答又是两个字。 他生硬地补充道:“领了奖学金,要签字。” “哦……” 温瓷的哦还在嘴边没收住,忽然听到薄言对她说:“你来做什么?” 她脚下一顿,惊叫:“忘了忘了!我是来拿东西的!” 她说着边往楼上跑,边指着薄言,“你别走啊,我还有事找你,等我!!!” 少女很快消失在楼道拐弯处,因为她的跑动周围空气都仿佛流动了起来。她身上有淡淡的玫瑰香味,不像香水,也不像润肤霜,脱离了人工合成的廉价香精,就好像是成天钻在玫瑰园里沾上了的气息。很清雅,很好闻。 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起,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她一样。 但很快,连楼道里的脚步声回音都远得听不见了。 快上课时,温瓷才回来,手里拿了两张表。 “你没走啊,我还以为你等不及先回去了。”温瓷随手把那两张a4纸叠成方块,塞在校服的口袋里。换季校服是衬衫,毛衣马甲配短裙。全身上下唯一的一个口袋在前胸,心脏的位置。她这么随意往里一插,口袋拱出一个微妙的弧形。 薄言唇线平直,欲言又止数次,终于:“你那什么?” “这个啊?”温瓷把纸抽了出来,“马术比赛的报名表。” 薄言不感兴趣,哦了一声。见她把纸拿在手里边走边晃,没再管。 倒是温瓷,分出一张递到他面前:“要一起去吗?我拿了两张。” 薄言神色平静地走在前面,“普通学校不教骑马。” 不教吗? 温瓷觉得惊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