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背一阵温热。 两行清泪从她微红的眼尾流下,楚楚可怜。 意识到手上的力道大了, 弄疼她了, 霍澹及时收手。 没了束缚,“赵婳”一手撑在床沿, 一手捂住心口,一声声极细的啜泣声在寂静的寝殿中响起来。 霍澹目光幽幽,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他认识的阿婳就算是伤得奄奄一息,也从未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他感觉面前的人不是他所认识的赵婳,但她的的确确就是她本人。 他唇角紧绷,尽量克制住情绪,看了她一眼,漠然道:“你好好休息。” 出了怡和殿,霍澹招来高全盛,道:“叫太医来诊脉。还有从即刻起,没朕允许赵婳不得离开怡和殿半步,也不准有人来看她,包括昭仁。” 高全盛不知殿中发生了何时,按理说里头那位醒来陛下应当高兴才是,怎这脸色比前几天还差。他一时琢磨不透,抬眼又瞧了眼皇帝阴沉沉的面色,恰好被皇帝发现,一个冷眼扫过来,吓得他忙低头,端着拂尘朝太医院去请罗太医。 霍澹让宫人撤了怡和殿中批阅奏折的地儿,他回到思政殿,望着殿中幽幽烛火,眉心渐拢。 他问了怡和殿里的宫人,赵婳从被他抱回殿中便一直昏睡,殿中除了他外,没有第二个人踏足,也就不存在她被偷换一说。 霍澹回想起赵婳那晚喝醉酒说的话,她说,她会回去? 不是回益州。 她口中所说的那地方,他闻所未闻。 那地方真是阿婳梦见的? 还是她本就去过那地? 而今的赵婳他敢断定,此女子与他所熟识的赵婳性格千差万别,莫不是阿婳已经回去了? 霍澹面色焦急,顿时慌乱无措。 不可能,阿婳说过不会丢下他一个人的。 阿婳刚醒过来,一些记忆有偏差,她脑子里一团乱,所以才见到他才有几分害怕,多休息几天便好了。 但是,事实真如他所想这般吗? 霍澹心里没有底,颓丧地坐在地上。 === 翌日。 霍岚听说赵婳醒了,早早便来怡和殿探望。 说起赵婳昏迷这件事,霍岚心中有愧,她本来打算趁着阿婳心情不佳,让皇兄带阿婳出宫好好玩玩。皇兄脾气不好,不懂得如何讨姑娘欢心,阿婳偏又是一个倔脾气,拒绝过皇兄一次,但是她看得出来,阿婳并非真的对皇兄无意,许是一向强势惯了,那时不知道该如何答复皇兄,便一口回绝了皇兄。 霍岚想着借此出宫游玩的机会,让皇兄与阿婳增进感情,说不准哪日阿婳就成了她皇嫂,虽然她觉得让阿婳嫁给皇兄有几分委屈,毕竟皇兄脾气差,哪里配得上阿婳这敢爱敢恨的率真性子,但是转头一想,若是阿婳成了旁人的妻子,届时她才后悔呢。 长痛不如短痛,就让阿婳便宜皇兄好了。 以后就是自家嫂嫂了。 霍岚却没想到阿婳突然晕了过去,当夜她就去了怡和殿,谁知皇兄将她赶了回去。 今日阿婳醒了,她自然是要来。 她行至怡和殿,却被殿外的侍卫和太监拦了下来。 “殿下,陛下下令,不准任何人踏进殿中,殿下请回。”一太监伸手拦道。 霍岚猜不透皇兄为何这样做,执意要进入,她从那太监手中夺过拂尘,甩了甩,怒道:“殿里那姑娘是本宫宫里的人,本宫今日还就要进去!” 那太监左右移动,在台阶上挡住霍岚去路,“殿下,您莫要难为奴才,陛下知道了奴才小命不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