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悉索索”的声音,好似偷油的小老鼠在那里摸来摸去。 秦玄策望了过去。 一只纤美修长的小手从门口伸进来,手里抓着他那件狐白裘大氅,一点一点地往里面推。 阿檀方才慌里慌张的,无意识地抓着大氅就跑出去了,跑到半道反应过来,又折返回来。但她不敢进来,只得躲在门口,自己觉得秦玄策不会注意到,偷偷摸摸地想要塞进来。 秦玄策不动声色,冷眼看着。 门外的奴仆们都看着阿檀蹲在那里,身子压得低低的,手伸得长长的,还要时不时从门缝中偷看一下,虽然她生得极美,但无论什么样的美人儿,做出这幅姿态,她还是像个贼。 秦玄策生性冷肃,不苟言笑,奴仆们平日不敢在他面前失礼,此刻一个个掩住了嘴,“噗嗤噗嗤”地笑。 秦玄策终于忍不住,长身站起,大步走到门口。 阿檀一听见他的脚步声就跳了起来,转身太急了,脑袋在门扇上磕了一下,“咚”的一声,可疼了,她含着眼泪,“嘤嘤”地哭了,捂着头跑了。 那件大氅被她扔在地上。 秦玄策神色冷冷的,左右扫视了一下。 看热闹的一众奴仆触到他的目光,纷纷垂首躬身,忙不迭地退得远远的去。 秦玄策拾起了那件大氅。 他闻到那上面的味道,好似蜜糖融化在水里,又好似玉兰花开在枝头,清甜而柔软,和原本的松香混合在一起,浅浅的一抹,都分不出来了,好闻得很。 阿檀在大将军房里过了一夜,一整夜! 这消息令整个观山庭都轰动了起来,不但长青,连在院子里伺候的几个大丫鬟诸如春燕、秋鹂、夏莺什么的,也纷纷过来打探情形。 她昨晚上到底做了什么?或者说,大将军到底做了什么? 众人火辣辣的目光差点要把阿檀烤熟了,尤其是那几个丫鬟,围在那里,恨不得要把阿檀扒拉光了问个究竟。 阿檀吓坏了,当众晕倒后,干脆装病躲在自己房里不出来了,房门都关得紧紧的。 但即使这样,也挡不住陶嬷嬷她老人家。 陶嬷嬷得知消息后,直接闯进来,揪着阿檀的耳朵,把她从被窝里提出来,迫不及待地道:“别害臊,快起来,你这丫头,果然没白瞎了这一幅好样貌,不声不响的就把二爷给办了,来,快告诉嬷嬷,昨晚过得如何?” 阿檀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五颜六色的就和开了染料铺子似的,她惊恐万状,疯狂摇头:“没有,绝对没有,二爷那样,谁能办得了他?你们都想岔了,真的没有!” 陶嬷嬷“啐”了一声:“瞎扯呢,你在二爷房里睡了一夜,该办的不该办的,怎么都得弄几个来回,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阿檀急得都哆嗦起来,指天发誓:“真的没有,二爷责罚我,我太困了,一不小心睡了,一夜都在睡,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二爷是柳下惠……” “呔!”陶嬷嬷一指头戳在阿檀的脑门上,把她戳得仰倒,怒道,“别说二爷是柳下惠,这话忒不中听。” 阿檀干脆趴在床上不起来,委屈地哭了:“二爷可难伺候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变着法子刁难我,隔几天就要吓唬我一回,我不干了,我还等不到赎身的那天就要死在他手里了。” 这女孩儿娇娇软软的,腮上桃花颜色、眸中秋水盈光,哭起来如梨花春雨,眉间笼着海棠轻愁,若是寻常男子见了,怕不是做雪狮子向火,当场就化了。 所以,陶嬷嬷才不信她,若是这样都不行,那简直没有天理了。她家的二爷肯定行,那就是这婢子不行,偷懒不用心。 “不要耍无赖,好好说话。”陶嬷嬷顺手拍了阿檀一下,“有这黏黏糊糊的娇气劲儿,这会儿就去二爷面前哭给他看看,把二爷哭得心软了,就成了。” 阿檀哪里敢,她红着脸、叭嗒叭嗒地掉眼泪,把嘴巴闭得和蚌壳一样,任凭陶嬷嬷怎么哄,只是摇头,再逼急了,就把头埋到被窝里面去。 陶嬷嬷在被窝里扒了半天,奈何这回阿檀抓得很紧,怎么都扒不出来。 老婆子累了,后面只得作罢,擦了擦汗,恨恨地骂道:“矫情丫头,没出息,我看你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