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小丫鬟小厮们贪玩,总爱絮叨两句。 阿檀赶紧表忠心:“二爷出门去了,说了午膳也不在家用,我的分内活儿都干完了,这会儿闲着,嬷嬷有什么事情分派,我这就去做。” “活计没有,就是有话要嘱咐你。”陶嬷嬷把阿檀拉到边上,郑重其事地道,“前天二爷和老夫人提及,说你日常扭捏作态,哭哭啼啼的,老夫人吩咐了,要我好好训诫你一番,赶紧把这矫情性子改了,不许再惹二爷心烦。” 阿檀听得人都傻了,眨了眨眼睛,小声分辨:“这可冤枉我了,我对二爷一向战战兢兢、恭恭敬敬,无一处不尽心,只是二爷挑剔,总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我也没有法子……” 她鼓起腮帮子,忍不住叽咕了一句:“到底是谁矫情呢?” 作者有话说: 你们说,到底是谁矫情呢? 第22章 陶嬷嬷一指头戳在阿檀的额头上,把她戳个踉跄,佯怒道:“大胆,这话是你说得?二爷对你有这诸多不满,必然就是你做得不好、不对、不到位,你要仔细反省,打点起十二分心思,对二爷加倍温存体贴才是正经,别想着狡辩。” 阿檀摸着额头,撅着嘴,心里很有点委屈,想着、想着,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小心翼翼地道:“嬷嬷说得对,往日我对二爷没有伺候周到,疏忽了,若不然,今日我这就出门,给二爷添衣裳去。” “添什么衣裳?”陶嬷嬷不明所以。 阿檀煞有其事地指了指天:“喏,您看,云多了,起风了,二爷早上出门的时候外头只穿了罩袍,这会儿冷了,给二爷添衣,不是正显得我体贴备至吗?” 陶嬷嬷抬头看了看天,嗯,很好,晴空碧染,云絮轻薄,微微有风,正是春日好光景,她差点气笑了:“难为你想出的借口,挺好的。” 阿檀扯了扯陶嬷嬷的袖子,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嬷嬷……” 艳色倾城,娇声软语,莫说男人,陶嬷嬷这么一个老婆子,腿也要软,她笑着“啐”了阿檀一下:“我不吃这套,你有本事,到二爷面前撒娇去。” 虽知道阿檀八成是要出门贪玩,但面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陶嬷嬷也不忍苛责,勉强点头道:“好了,去吧,二爷今天和周家大公子到曲江畔的登云楼喝茶,我叫二门外给你备马车,你到屋里给二爷找件厚实衣裳送去。” 阿檀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宛如花都开了,也不知道她高兴什么。 曲水江畔,三月天,花木扶疏,草长莺飞,远处青山黛,近处碧水流,正是春光大盛时。 长安城里的小女娘们三两成群,身上绮罗裙、发间花钿螺,豆蔻年华,青春好嬉闹,在岸边结伴玩耍。 傅锦琳和二房、三房的两个妹妹也一起出来游乐。武安侯府气派大,一大群丫鬟奴仆捧着香炉、纨扇、水瓶等物件,在后头簇拥相随。 曲江中来往轻舟,或有少年郎乘舟而过,女郎们见其风姿出众者,往往以花果投掷,欢笑不绝。 二房的妹妹傅锦心见了,用帕子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这些小门小户的没见过世面,见着那些个歪瓜裂枣的就轻浮起来,真真叫人笑话,依我说,只有像崔表哥这般的,才值得投之以桃李。” 她转过来,朝傅锦琳挤了挤眼睛,故意大声道;“琳娘姐姐,你说是与不是?” 崔明堂一路跟在傅锦琳的身边,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和煦如春风,此时听了,也只是笑而不语。 谦谦君子,如冠上明玉,如淇奥绿竹。 傅锦琳含羞带娇地看了崔明堂一眼,面色绯红如朝霞。 母亲崔氏在生傅锦琳的时候因难产亡故,舅家对这个外甥女格外怜惜,虽然舅舅崔则远在安南,却时常托人送信送礼、嘘寒问暖。 这回大表哥崔明堂春闱殿试,得皇上钦点,高中头魁,崔则为此进京,向傅老夫人致意,想将傅锦琳聘回崔家为宗子妇。 傅老夫人本有意和秦家结亲,但暗示许久,秦家却始终没有回应,家中姐妹原来有嘲讽之意,这下子都变铱誮成羡慕之情了。 清河崔氏,累世豪族,钟鸣鼎食之门。崔则为崔氏这一代的族长,更是身居安南节度使高位,长子崔明堂生得芝兰玉树,又是新科状元,眼见得前途无量,总算替傅锦琳将颜面挽了回来。 今日是傅锦琳的生日,亦是上巳节,崔则特意嘱咐儿子陪伴表妹出去玩耍,为此,傅锦琳着实刻意妆扮了一番。 她梳了长安城最时兴的朝云近香髻,簮了一朵重瓣芍药花,身上穿的是一袭团花雀金纹绣罗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