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她很努力了,肥兔子继续蹭,好不容易稍微离开了一些儿,手一软,“吧唧”一下又砸下来,差点没把秦玄策的心跳都砸停。 秦玄策忍无可忍,低低地骂了一声,捏住阿檀的后衣领,粗鲁地把她提溜了起来,同时翻身坐起,黑着脸,严厉地斥责她:“你怎么就不能安分!又要作甚?” 阿檀被他提着,前面勒得难受,怯怯地捂住了领口,哆哆嗦嗦地道:“嗯,有点不便之事……二爷放手,我自己去去就回。” 秦玄策面色不善,冷冷地瞪着她:“要喝水?” 阿檀红着脸,摇了摇头。 “饿了?“ 还是摇头。 秦玄策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舒服吗?我去叫大夫过来。” 疯狂摇头。 秦玄策怒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要如何?” 阿檀又羞又急,眼泪都滴了下来,抖着嘴唇,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嘤嘤嘤”地道:“我要更衣……” “嗯?”秦玄策怒视她。 “更衣……”她不捂衣领了,捂着脸,“呜呜”地哭了。 “呃?”秦玄策终于明白过来,骤然呆滞住了,手一松,阿檀又像一只小乌龟,“叭嗒”掉到他的腿上。 阿檀气得捶地,一边捶一边哭诉:“分明说了是不便之事,还问、还问……二爷欺负人。” 她气得脑子都糊了,没发现自己捶的是秦玄策的大腿。 她差点捶到了那个地方。 秦玄策的身体起了一阵战栗,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头皮一下窜到脚底,他突然跳了起来,像是被火烧到一样跑了出去。 阿檀被他掀了个仰面朝天,脑袋磕在他的枕头上,更难过了,小乌龟差点翻不过壳子,气得泪汪汪。 她一边努力地翻身,一边在心里唧唧咕咕地抱怨着,翻了半天才翻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氏掌着灯烛进来了,她笑着过来扶起阿檀:“哟,这是怎么了,有事情吩咐一声就是,小娘子随我过来,我带您去更衣之处,我们这乡野之地,不太方便呢,委屈您了。” 阿檀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一声不吭,扶着李氏的手,慢慢地跟着她出去了。 稍后,更衣完毕,李氏又扶着阿檀回来。 门外值夜的卫兵一直守在那里,一个个表情严肃,目不斜视,十分端正。 秦玄策却不在房中。 阿檀走到门边的时候,回头张望了一眼。 这家院子里有棵槐花树,树下站着一个人,身量高大挺直,天光朦胧,他形如山岳上的苍劲青松,凛冽而威严。 隔着月色,他的眼眸比夜更深,看不清其中神情。 突然又想起了方才趴在他怀里的感觉,硬邦邦的,叫人心慌。 阿檀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用袖子捂着脸,进去了。 秦玄策站在树下,远远地看着阿檀进屋去了,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月落未落,日出未出,光线暧昧而模糊,槐花的影子层层叠叠,和此间夜色混合在一起,恍惚间,什么都无从分辨。 他想着,或许无人看见,不由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是她曾经碰触过的地方。 风微凉,但身体却是滚烫的,久久无法冷却,他不敢再进去,就在槐花树下站着,一直到了天亮。 夏日的阳光特别好,就像金子一般撒了满地,风掠过,院子里那一树槐花轻轻摇动,犹如枝头叠了香雪,雪上又沾了白露。 阿檀站在树下,提着一个竹筐子,仰着头。她病才好就闲不住,这样那样地支使着人家干活:“那边、那边,对,就是那里,将开未开的花蕾更好吃,那一大捧正好,快摘下来。” 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肌肤灼灼似雪,眉目明艳如花,笑起来的时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