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策想了想:“若不然,今日我给你做饭去。” 阿檀含着一点小泪花,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她不说话,但满眼尽是不信。 秦玄策矜持地“哼”了一声:“不错,我亲自做饭给你吃,你才知道我对你有多好。” 他还当真的? 阿檀颤颤抖抖地道:“我的爷,这般好处我消受不起,您别闹了。” 但秦玄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跳下了床,穿好衣物,径直出去了,阿檀叫都叫不住。 …… 阿檀努力地抖了半天,还是手脚发软,实在爬不起来,干脆自暴自弃,继续趴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秦玄策叫醒了。 大将军脸颊边上蹭了一块烟灰没有擦净,但除此之外没有异常之处,他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阿檀,依旧是英挺威武、清华高贵:“我亲手给你做了粥,来,这会儿巳时已经过半,你先吃两口垫垫肚子,稍后再正经用午膳。” 他手里端着一碗粥。 是的,没有错,虽然碗很大,但确实只有一碗粥。可是,他眼睛里的光彩神气又明亮,好似捧着龙肝凤髓一般。 阿檀揉了揉眼睛,认真地分辨了一下他脸上的神情,马上读懂了,用娇娇软软的声音随口哄了他一句:“二爷真厉害、特别能干。” 光光这个是不够的,秦玄策不满足,他把阿檀扶了起来,抱着她洗漱了一番,坐到案边,把碗推到阿檀面前,下颌微抬,挑了挑眉毛:“我的手艺如何?快尝尝看。” 那碗粥,半浓不浓、半稀不稀,乳白中参杂着一些黄斑,看过去十分可疑。 讲道理,这种玩意儿,阿檀平日是绝不沾口的。但是,此刻秦玄策那么殷勤地望着她,让她简直无从拒绝,只得慢慢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一半夹生一半焦,带着烟熏味道,混合在一起,咬着还有点咯吱咯吱脆,这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 阿檀抬起眼睛,看了看秦玄策。 一张案几,两人对坐,他的身板挺得笔直,一只手搁在案上,指尖绷得紧紧的,英俊的脸庞上此刻又严肃起来,端端正正的,但是,他的眼里带着微微的笑意、还有,一点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在紧张呢。 阿檀的心突然变得酸酸的、涨涨的,好像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塞满了,快要溢出来。嗯,这个男人,霸道又粗鲁、矫情又挑剔,连做饭都这么难吃,实在是讨厌得很呢。 “好吃……”阿檀眉眼弯弯,温存似水,柔声道,“比我自己做的还好吃。” 秦玄策的嘴角翘了起来,很快又压抑住了,他俯身过来,和阿檀抵住额头,刻意地板起脸,凶巴巴地道:“你不老实,骗我。” 没关系,别的男人不好说,这个男人大约她还是可以骗一骗的。 阿檀羞答答地笑着,继续骗他:“真的好吃,只要是二爷做的,这份心意特别,我吃在嘴里,自然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就像我做的饭菜,二爷吃着,不也觉得格外香甜吗,就是这个道理了。” 秦玄策忍不住,用力在阿檀的额头上“啾”了一口,特别响亮。 阿檀害羞地瞥了他一眼,抬手摸了摸额头,又顺手把他脸颊上那块烟灰给擦掉了,轻声细语地道:“做得很好,但下回别做了,二爷的心意过于隆重,只能偶尔吃上一两回,吃多了也叫人消受不起呢。” 秦玄策低低地笑了起来:“别啰嗦,不许嫌弃。” 他贴过来,张开嘴:“你吃两口,剩下给我,来,喂我。” 阿檀红了脸,咬着小勺子吃吃地笑。 阳光从烟罗纱窗照进,斜斜地落在地上,四下无人里,两道影子凑到一起,越凑越近,先是嘴对着嘴,后面就叠在一起分不清了。 秋日绵长,时光静好。 …… 但是到了晌午后,时光就不太静、也不太好了。 秦玄策出去了,阿檀用过了午膳,又觉得倦懒,本来在榻上歪着歇息。 严刺史的夫人过来了,阿檀赶紧起来。 严夫人笑着把她按住,不叫她起来,还吩咐小丫鬟过来给她捶腿揉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