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声声奉大将军之令,出城处置紧急军务。 玄甲军乃大周第一骁悍之师,京兆府的人面面相觑,不敢强行阻拦,只得飞快地去报上峰知晓。 很快便到了北城门,早已经有人过来做了准备,远远地望见大队骑兵过来,还未近前,城门便打开了,三千骑兵,中间护着一辆马车,没有丝毫停滞,径直出了城门。 到了城外,更是加快了速度,莫约半个时辰后,就看见前方大部人马黑压压地迎了上来,李陈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个将领商议之后,率着这五万人马退到了长安北面的北仲山下。 此山前方为平原,可使骑兵作战,大开大阖,中有峡谷,若不敌,可退至泾阳县,又有泾河从山中川流而过,正宜兵马驻扎。 待到一切安定下来,天已经大亮了,雨也停歇了。 念念一路被抱着,睡得像个包子似的,这会儿醒了,见换了一处地方,十分新奇,唧唧咕咕地闹了一阵子,就蹦蹦跳跳地跑出去耍了,荼白和雪青一起跟了出去。 阿檀奔波了一夜,身心皆疲,在刚刚搭好的帐篷里稍微小憩了一下。 ……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檀睡得朦朦胧胧的,好像听到外面有争执的声音,她被惊醒了过来。 仔细听着,却是雪青在说话,语气又急又怒。 “不行,你们放开我,这事情一定要告诉娘子,你们不能瞒着她。” 阿檀吓得一激灵,完全醒了过来,急急披衣出去:“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身后是巍峨群山,眼前是平原旷野,天色高远,旌旗在晨风中展开,猎猎作响,战马未歇,士兵们握着弓戈和盾牌,形成严谨的方阵,长戟如林,杀气凛然。 李亦江守在帐篷外,怒视雪青:“大胆婢子,怎可惊动娘子?” 雪青急了,跑过来跪在阿檀脚下:“娘子,他们说,表少爷被魏王的人抓起来了,您不能不管他,一定要救救他啊。” 荼白和雪青原来都是崔府的家人,在她们心目中,崔明堂也是自家主子,和阿檀没有分别的,此时听见他出了事,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顿时失了分寸。 阿檀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踉跄了两步,几乎跌倒。 荼白慌忙过来扶住了她。 阿檀喘了两下,才定下神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快说啊。” 李亦江无奈,只得一五一十地说了。 昨天夜里,玄甲军的人确实到了崔府,说了宫中惊变情形,岂料崔明堂听后,不但没有外出避祸,反而立即去寻大理寺卿郑大人,要与郑大人一同出面,揭发魏王罪行。 郑大人是个老狐狸,当时将崔明堂安抚住了,转头马上将此事报予魏王知晓。 天还没亮,崔明堂就被魏王府的人以谋逆之罪拿下来了,眼下关押在刑部大牢里,听候发落。 玄甲军派去通风报信的人眼见形势不对,赶紧回来禀告了此事,李陈二人本来打算先压下此事,不料却被雪青偷偷听见了,这才过来向阿檀哭诉。 阿檀听得手脚冰冷,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李亦江和陈长英:“还请两位将军救救我表兄,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李亦江叹气:“傅娘子言重了,我们不敢当,但是,眼下我们只有五万人马,实在无力正面与长安的十六卫兵马对阵,好不容易才跑出去,怎么回去自投罗网?我等性命不足惜,但大将军有令,需守护娘子与小娘子的周全,一切以此为先,若要营救崔少卿,请傅娘子恕我等无能为力。” 平原上草木疏离,长风瑟瑟,还带着昨夜那一场秋雨潮湿的味道,寒意透人心骨,阿檀渐渐有些发抖起来,茫然地道:“那怎么办?该怎么办?” 陈长英出言安慰道:“傅娘子也不必过分忧心,崔少卿乃清河崔氏宗子,魏王纵是再猖狂,也不敢轻易就下杀手,无非是在大牢里关一阵子。渭州的战事差不多已经停歇了,估摸着大将军应该在回程的路上,我们已经遣人送信给大将军,待他率大部兵马回到长安,自然会为您分忧解难,眼下,还请傅娘子安心等待为宜。” 却在此时,前方斥候来报,长安方面遣了使者过来,要面见傅娘子,请两位将军示下。 李陈二人为难地看了看阿檀。 阿檀当即道:“我要见,烦请两位将军将人带过来吧。” 无奈,李亦江只得从命。 少顷,士兵将长安方面来的使者带了进来,两方人马在主帅营帐中坐定,互相见过。 那使者是个宫廷内监,白面无须,神情温顺,身边只带了两个侍卫,没有什么兵刃,说话也是一派斯文和气。 “见过傅娘子,见过两位将军,奴婢奉皇帝陛下的旨意,来请傅娘子回府,如今多事之秋,傅娘子孤身一人,怎可擅离,长安乃天子之都,万事有陛下做主,傅娘子还是回去为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