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想出差错,三日后就可以成亲。纪姑娘以为呢?” “好啊。”她怯怯说。 这婚期如此随意,婚仪自然也是。 但她没心情计较这个,她只担心她有几个脖子给陈怀砍。 毕竟是皇帝赐婚,当地的官员收到了信,哪怕如此紧急都尽快来了。 纪盈从府中带来了从小跟随她的侍女喜雁,喜雁一直抱怨着这婚仪的简陋,纪盈上妆时却一直心不在焉。 “姑娘,今日你大婚啊,你怎么也不计较啊?”喜雁跺了跺脚。 自作孽。 纪盈摇了摇头,看着镜中艳丽的面容。 长扫峨眉,愿结同心。 五年前,她听过这句话。 从陈怀口中。 恍恍惚惚间,大婚时她举着绢扇,满头珠翠间她看不见陈怀的神情,只在主宾的唱颂下叩首行礼。 观礼者众,却一点不热闹。 纪盈望着这装点得不算热闹的府邸,陈怀已经周全了礼数,也不算故意给她难堪。 这婚事婚仪平淡得恍若没发生一般。 本以为陈怀要同宾客说一会儿话,纪盈行完礼坐到新房没有一炷香,他就推门进来了。 她听到了酒壶水流的声音,听他道:“扇子放下来吧,还有一杯合卺酒要喝。一切简陋,事从权宜,得罪了。” 她将扇放下,着红衫的他眉长而利,淡漠如常,杀气弱些,添些柔和的喜气。 纪盈喝酒时都小心翼翼的,陈怀望着她飞扬妩媚的眉梢眼角微出神。 “将军……”她小声提醒。 陈怀撤下杯子,望着喜被,缓缓走向床榻:“那今晚就……” “将军,”纪盈打断了他,拧着自己的手藏在袖下,低声说,“今晚能不能……不圆房。” 陈怀不语。 “妾身……无他意。只是你我二人才见过两三面,便要……坦诚相待,实在为难,请将军体谅。日后再……”纪盈坎坎坷坷说着。 她倒不是矫情,她右肩上有块红色胎记,陈怀见过的,今晚要是真圆房,他一眼就识破了。 先保命。 陈怀长久不语让纪盈浑身生汗,她缓缓抬头看他,没在他脸上看到生气样子才微放心。 “说得对,”陈怀像是才回神,嘴角若有似无一抹笑,坐到了纪盈身边,“才见过两三面,怎么会愿意坦诚相待呢?若我从前能有夫人一般清明聪慧,也不至于被人陷害了。” “什么?”纪盈默默挪远了一些。 “夫人没听说过我是如何被赶出京城的吗?就是一个只见过三面的女子,花言巧语,示好于我,骗得我倾心以待。” 他轻靠在她耳边,灼热的气息让纪盈微抖。 忽然提起此事也太奇怪了…… “啊?”她擦了擦汗,绞尽脑汁想正常人此刻该说什么,笑道,“那想来那女子生得貌美吧。” 不熟识而钟情,多半靠容颜,这道理总是对的。 “不知道,她总是戴着面具和面纱,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大概全凭她……手段高明。” 就是如此,他被骗了。 陈怀盯着满额头出汗的纪盈,原来她还会心虚啊。 不过片刻,她皱起了眉,坐不稳似的,忽地倒在他肩上。 问席连拿的蒙汗药,方才他往酒里加了一些。 他本来也不想圆房。 将纪盈安顿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陈怀的手指蹭过她安然的脸颊,长睫静静。 微怔神后,他抽回了手,背过身去。 躺在床上的人颤着睫毛微睁开眼看他走远,放了心,赶忙又闭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