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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陆.虚妄


关係?」

    她的脑袋疯狂叫嚣着要将狃执捉出来碎尸万段,但理智尚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急需处理。卓华维持体内灵力聚集,化成风衝进真正的东宫中。

    只见桂英正提刀与禁军血战,她左支右絀、摇摇欲坠,不只身上带伤,脸颊上更有个血淋淋的窟窿。卓华心一凉,唤出数十桃枝将禁军全数击晕。

    「殿下!」她想上前查看桂英的伤势,却被长刀寒芒逼退。

    桂英显然也陷入幻术之中,瞪视卓华的眼神像在看着仇敌。她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却挑衅地衝着卓华一笑,「来!」

    可能是脸上的伤让她说不出太多话,嚣张的一个字反而教卓华心头松了一丝——是啊,这才是桂英,高傲的、永不屈服的太子。

    她迎着刀刃走上前——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桂英砍了,轻触到对方手腕的瞬间她将剩馀灵力渡过去。

    「华君?」桂英在神智清明的瞬间很快就明白了状况,紧绷的刀刃放下。身子一放松后她连站都站不好,下意识抓着卓华的手稳定身子,她的手异常冰凉,好像只剩骨头似的,紧紧扣着卓华的手掌。

    「真的是狃执……」她吃力地说,心中有种绝望感逐渐蔓延。

    父皇当初就不该接纳妖族入宫,狃执叛变,谁能挡住他?她都用卓华制衡了,狃执仍敢出手,代表对方心里有十足的把握……也是,他在京城扎根数十载,一夕翻覆,又有谁能耐何得了?那么,究竟是安武王叛乱,还是狃执作梗挑拨?现实与虚幻,已教人搞不清楚。

    她的父皇大概是不能指望了,绝对被狃执拿捏在掌心里,如今只有她了。

    卓华轻柔地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榻上,「我先帮你包扎。」

    桂英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本人却毫无自觉。卓华于是唤出许多灵巧的枝芽代替一隻手来做事。

    「华君,我需要你……」真正的桂英虽然虚弱,眉宇间仍带着一股硬气。

    「我在。」卓华安抚道。

    「我要你,去拖延狃执。」桂英道,「让他,把视线,放在你身上……」

    卓华皱起眉头,手上动作不止,「不,我不会离开你身边。」

    「华君。」

    「别说了,我会甘愿做你的臣民,只是为了护你平安,你休想使唤我做别的事。」卓华闷闷地回道。

    「华君,听话。」

    卓华恼了,「我较你长七百岁!你怎敢让我听话!」

    她注视着卓华,那张冷冽的脸庞往往在激动时才会显露情绪,而她每次察觉时就像捉住了妖族的小尾巴,总让她暗自欣喜得意地想逗弄对方。

    这次却不是戏弄了,她平静道,「华君。」

    只有两个字,被她含在嘴里,反反覆覆,酿出千言万语。

    卓华先是装作没听到,继续包扎,桂英的视线却紧咬不放,明明没有说话,却像在不停催促。

    桂英从不求人,她的沉默却比任何哀求或命令更强而有力。

    卓华紧抿的唇终于松了一丝,「若要我离开,你得躲在此处休整,待我拿下狃执再回来助你平乱。」

    大局无人掌控——到那时,京城早已不知是谁的囊中物。

    桂英弯弯嘴角,柔声道,「好。」

    看到桂英竟如此乖巧,卓华喜出望外,她亦低头一笑,极快地将桂英身上的伤处理好。

    卓华俯在榻边,灵力随着相握的手掌传至对方体内,「我将部分灵力放在你身上,可保你不受幻术侵袭。」

    「嗯。」桂英勉强哼了一声,她抬起手,将掌中卓华的指节凑到唇边,一吻。

    也算是稍微託付了自己的心意——桂英自认吝嗇得过于残忍,除了此次与上次在小船上的放纵,其馀的一切她都只藏在心里,无论是柔言软语,还是慾望上头的衝动……她不是该有儿女情长的人,她也近乎完美地,只失误了这两次。

    明明华君甘做她的笼中鸟,她却是这样地辜负。

    卓华轻柔地挣开她的手,笑说,「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化成风飘散,桂英失了倚仗,脸色顿时惨白。她躺着缓了一会,感觉能忍住痛后挣扎滚下床,拾起长刀,当作拐杖拄着爬出去。

    跌跌撞撞地走出东宫后才看见人影,外头已经乱成一锅粥。她抓住一个正在奔跑的小太监,命令道,「去把黄常侍找来!」

    「殿下!」黄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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