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们都怎么说你吗!」 阿正已长到阿丝的肩膀那么高,少年挥舞着双臂、气愤难平——其中一条手臂上佈满扭曲的皱褶与疤痕,但至少仍能运动自如。 「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去。」阿丝有点恼火,一手按着孩子的肩膀,另一手将药膏涂抹在阿正脸上的擦伤,「被说几句就动手,你像话吗?」 「哼,要是卓叔叔听到了,也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们!」他噘着嘴说。 「卓大人。」阿丝严肃地纠正,随后道,「卓大人品行良好,你还想跟她比?再说了,人家是人家,跟我们有甚么关係。」 阿正举起双手在面前乱拍,挣脱了阿丝的手,「娘!咱们根本就是给叔叔养大的!这样还没有关係,我跟你大概也没有关係了吧!」 不知是不是因随着卓华习字读书,随着阿正长大也愈发地目中无人起来。在家里跟娘亲「论道」,在外跟街坊「论武」,争个不赢不休,那都是常有的事。 阿丝就算生起气来也只是剁了剁脚,喊道,「你这小子!」 阿正往后一跳,随即脚底抹油溜了。 她一人留在屋内,仍神色古怪地捏着双手,好一阵子不知所措。 由于卓华实在不善于经商,商会会长便派了另一个人接手商行,卓华只负责供货——反正她已结识阿丝,对此完全赞成。她给阿丝安排的绣工则以她的名义继续,新的商行主事见阿丝绣活精緻生动,便真的带着绣样去引荐给王族,得到不少客户。如今阿丝是领着王族的赏赐,干着实活——然而母子均认为若是没有卓老闆前面的援助,二人也没有今天。若说是被卓华养过来的,阿丝无可反驳。 卓华所供的货皆是农產,以法术变成轻而易举。没了商行的杂事后整日清间,她在附近盘下一间小房住,每日花点时间给阿正出功课,其馀若不是跑去向阿丝讨教如何裁衣缝线,便是拿着书在读。 自从大武「失踪」之后,她的日子过得自在逍遥,虽然灵力仍在被消耗,但这点代价跟如今平顺的生活相比根本不算甚么。 「姦夫淫妇?」卓华放下手中书卷,皱着眉,「是么?」 「是啊!老师你可要帮我主持公道,他们这样骂我娘,我揍他们有什么不对!」阿正委屈地向卓华抱怨,附近同龄的孩子们在家听大人间言碎语后,上了街便毫不顾忌地拿那些来欺负他——他在家甚至只敢拢统地跟娘亲概述,只有在卓华这才敢将那些污秽言语说出口。 她竟是姦夫吗?卓华心里有点想笑,面上冷冷地挥手,「听你娘的话。」 「老师!我娘被欺负了呀!」他抗议道,「你不帮我娘出气,还怎么当我后爹?」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你后爹?」卓华立刻坐直。 阿正已经预警地后退两步,以防等等书卷砸在自己头上,嘴上仍皮得很,「您天天往我家跑,难不成是为了监督我的功课?您不说,但我心里都明白呀!」 「你懂什么!」卓华心慌怒斥。还未想好该怎么对付这小子,阿正又飞快地逃跑了。 墨仔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随即被师父斜瞪了一眼。他只好正了神色,清清喉咙,「师父,你真的不帮她么?」 在朝堂上的经歷确实教了她不少事——人言诛心,有时比刀剑更伤人。那些间言碎语的恶意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而阿丝所承受的痛苦,卓华一直默默地看在眼里。 「快了,墨仔。」她垂下双眸,滚了滚喉头,「就快了。」 一个月后,阿正又和邻居家孩子大打出手,这次他打赢了,同时也把人家的头砸破一个血窟窿,大夫费好一番功夫才了把血止住。 卓华第一次见到阿丝真的发怒,她让阿正跪着,亲手在孩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