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长玉看着她不说话,长宁最怕长姐这样,顿时就乖乖把手伸了出来,低着头小声道:“我给隼隼喂了一颗糖。” 糖可是稀罕东西,把糖拿给这只大隼吃,肯定会被骂的。 樊长玉看着胞妹这模样,哪还舍得说重话,哭笑不得道:“矛隼不吃糖,它吃肉的。” 长宁瞪着一双溜圆的葡萄眼,“这样的吗?” 赵大娘瞧见了笑道:“野外这东西可凶哩,之前撞坏东屋窗户的那只矛隼也有这么大只,那只就怪凶的,长玉你套住的这只听话,不伤人还知道护主。” 顿了顿,添上后半句:“就是吃得多了些。” 一天一大碗肉,要她和老头子养这东西,几天就能给吃穷了。 樊长玉瞧着这只矛隼也越看越喜欢:“可能是言正教过吧。” 她本来是打算先养着这只隼,让言正教好了卖钱,但这隼颇通人性,还救过长宁,樊长玉觉着还是等这矛隼伤养好后放生好了。 晚间,用完饭后,赵大娘抱着直打哈欠的长宁去了她和赵木匠的屋子,回来见樊长玉还在火塘子旁,不免问:“你还不上楼去睡?” 赵家跟樊长玉家一样,底下三间屋,正屋是吃饭和置火塘子的地方,南屋老两口自个儿睡,北屋原本也是有床的,但之前被一只矛隼砸坏窗户后,赵木匠就把木料和给别人打的柜子椅子这些全暂放那边去了。 眼下只有阁楼还能住人。 樊长玉还惦记着翻墙回自家的事,道:“大娘你先睡,我再烤会儿火。” 赵大娘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哪能看不出这小两口还是没成事。 从前在自家两人就是各睡一屋,这会儿这闺女指不定是打算在火塘子旁将就一晚上呢。 赵大娘虎着个脸道:“大晚上的,不回屋睡觉,一直守着火塘子多费柴禾!” 樊长玉没料到赵大娘为了逼她上楼,直接把话给说绝了。 她想着从阁楼上屋顶,也能回自家,慢吞吞起身:“我这就上楼睡。” 走到楼梯口问:“有多的棉被吗?” 夜里还得打地铺。 赵大娘回绝得干脆利落:“没有!” 樊长玉欲把假入赘的事和盘托出:“其实我跟言正……” 赵大娘才不听她多说:“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言正那孩子我瞧着是个顶好的,你看这回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拖着伤都要带着长宁跑,他现在一身伤病,你嫌他了是不是?” 樊长玉百口莫辩:“我没嫌弃他……” 赵大娘把她往楼上赶:“那你还想着打地铺,我要是言正那孩子我都寒心,豁出命去保你妹妹,到头来却不得你待见……” 樊长玉像个被自家老娘耳提命面不许辜负人家姑娘的风流浪子,被逼无奈上了阁楼。 房门一合上,赵大娘的数落声才停了,她深吸一口气,转头对上谢征那双平静淡然的眸子,想到他必是把她和赵大娘那些话都听了去的,面上除了窘迫,还多了几分不自在。 她向椅子那边走去:“我先趴桌子上眯一会儿,等大叔和大娘睡了,我从阁楼顶翻回去。” 她家阁楼上也有床铺,找到东西后可以在那边将就一晚,天亮前翻墙回来就是。 翻墙的事樊长玉没打算让大叔和大娘知道,这毕竟是违反律令的,他们若知晓了,还得担上个知而不报的罪名。 谢征没多说什么。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