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开!” 冯嘉幼被疾驰而过的裴砚昭溅了一身水,不恼,内心反而有几分愉悦。 刚才在马车里,她撩开车窗,远远瞧见了路边撑伞站着的珊瑚。 珊瑚也注视着这边,距离太远,模糊看到她举起手臂指向玄影司的门楼。 冯嘉幼知道大理寺出手了,只不过没往茶楼去,直接来了这里。 完全超出了她的预估。 其实,配合她写的那封信,大理寺在玄影司门口抢人是最合适不过的,只是冯嘉幼不认为现如今的大理寺,面对气焰嚣张的玄影司竟还有这般胆色。 冯嘉幼朝珊瑚站着的方向挥了挥手,珊瑚这才追上来:“小姐,您怎么出来淋雨了?” “马车不能靠近玄影司衙门口。”这场戏冯嘉幼不能缺席,必须上前去,“大理寺这是……?” 珊瑚讲起前往大理寺送信的经过,颇有些一言难尽:“门房老何收下银子,立刻将您写的信送进内衙,却许久不见动静。”又补充,“今晚当值的是陈寺正。” 冯嘉幼了然,六品的寺正做不了主,应是派人从后门出去询问崔少卿了。 大理寺正卿在各方势力的争夺中换了好几任,如今空悬,衙门内大小事务全由崔少卿说了算。 而崔少卿正是她爷爷的学生。 珊瑚将手里伞朝她歪了歪:“约莫两刻钟,陈寺正带着一队人马出了衙门,跨台阶时踩个空,摔飞出去,还挺严重,额头都磕出血了。” “还真是个狠人。”冯嘉幼不免咋舌,又急切地问,“那最后是谁接手了呢?” “谢司直,他就住在衙门里,被陈寺正派人喊了出来,瞧着不情不愿的。” “姓谢?”冯嘉幼微微愣,大理寺几位司直里有姓谢的?想起梦中反复出现过的名字,忽地停住脚步,迫不及待地问,“这位司直是不是叫做谢揽?” “您知道他?” 见小姐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对此人极为在意的模样,珊瑚继续道:“门房老何说谢司直是补缺进来的,刚好两个月。京城暂时没有落脚之处,穷困潦倒的,硬要赖在衙门里住。” 门房老赵还说,上一任司直就是被陈寺正坑的辞了官,才轮到谢揽补缺。 官大一级压死人,也不知他可以坚持多久。 冯嘉幼默默听着,忽然福至心灵,总算想起谢揽是谁了。 第3章 8.1. 裴砚昭折返归来,众官兵自觉分出一条路。 前方衙门口的石狮子旁站着几名大理寺衙役,抖抖索索撑着伞,统一低头看鞋,不敢抬头。 唯有谢揽依然躲在门楼下避雨,浑不在意玄影司守门官兵们的怒目相视。 伞收拢,被他斜着别在背后的皮革腰带上,隔着昏灯和雨幕,像是别了一柄剑。 从他表露出的气质,瞧得出他习过武。 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冯阁老掌管大理寺的那二十多年里,做出了大量改革,几乎将大理寺改成一个全新机构。 但凡有资格外出办案的大理寺官员,多少都会些功夫,要的正是上公堂能断案,去现场敢抓贼。 为了方便,甚至连官服制式都改了,收腰紧袖,干净利索的说是武官都不为过。 如今七年过去,大理寺卿换了几任,这些改制倒还保留着。 “是谁指派你来的?”裴砚昭策马上前,仔细打量谢揽几眼,确定从前不曾见过他。 谢揽拱手行礼:“是陈司正。” 裴砚昭隐约想起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