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楼下,隋瑛低声问:“你猜那人上去说什么了?” “来了生人,上去给主子报个信很正常。”冯嘉幼小声询问沈时行,“你到底看没看出来?” 沈时行支起手,故意防着隋瑛听见,只对冯嘉幼道:“我和你一样第一次离开京城,差不多的见识,我哪里会知道。” 也不一定非得见识多才能分辨,他们没看出来,冯嘉幼倒是看出来了。 这些人的坐姿是在学大魏军,但他们饮的是酒。 她记得非常清楚,依据大魏军律,这样集体出动的情况下,是不能聚众喝酒的。 冯嘉幼看向松烟,发现松烟从进来后就一直故意低着头。 她心里有谱了,这群估计是北戎人,还是北地骑兵。 踏出关外遇到北戎人再正常不过,此时离开反而不好,既然他们愿意伪装,说明不想惹是生非,那就假装不知道。 * 谢揽本意是只趁沐浴时休息一会儿,没想到沐浴完他更累了。 去床上躺了一会儿。 一睡竟然睡到天亮,慌里慌张地起来,换上他在家乡穿的衣裳,只用骨质额圈将长发一拢,背着刀出了门。 却见谢朝宁仍然站在高楼上,还是昨天那套装扮,可见一夜没有休息过。 他手臂上停了只鹰,见谢揽出来,放飞了鹰。 “你在给谁传信?”谢揽知道那是他的信鹰。 谢朝宁道:“你说要找我报仇的人是你义兄谢临溪吧?你也别去找他了,我约了他见面。用的理由是和他谈谈诏安的事情,相信程侯爷不会阻拦。” 谢揽不去问他怎么知道的:“你想做什么?” “我想看看他打算用什么办法杀我。”谢朝宁指向谢揽,“你不准插手此事,给我乖乖去牢里蹲着。” “你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说与你无关?”谢揽难以置信,“还是你不知悔改,真准备斩草除根?” 谢朝宁喝道:“来人,把少主关进铁牢里去!” 一众人低着头犹豫。 谢朝宁又指着那些人对谢揽道:“你不去,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谢揽不认识他似的:“爹,你是不是失心疯了?” 谢朝宁冷笑:“他们都准备杀我了,你还护着他们来指责我。我确实是有些错,但不要忘记我是你爹,养你这么大,教你一身好本事,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我才要问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真令我心寒。” “我脑子有问题?”谢揽听了这话简直要笑出声,自己这一路疯跑回来,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出事,他还心寒?“好,就算我脑子有问题,那我的对事不对人又是谁教的?” “还记得小时候,我和一个同龄的孩子抢奶酥吃,动手打了他,你将我吊在塔上一天一夜,告诫我习武之人当有气节,不求我往后做个惩恶扬善的英雄,但绝对不能成个恃强凌弱的孬种,否则不配握咱们谢家的苗刀。” 谢朝宁没有说话。 “还有当年我害死五叔之后,北戎将五叔的尸体挂在莫城的城楼上。我又悔又怕,逃回来之后一直躲在衣柜里哭,是你将我一把拽了出来,用一根长麻绳将我绑在你背上,孤身带着我杀去莫城为五叔敛尸。” 年幼的谢揽趴在父亲背上,以父亲的视角,目睹他是如何以一刀战群雄。 刀锋于眼前一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