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他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居然被人如此羞辱。 虽说鹏城的冬天很短,但也不能跟夏季比,就这么光着上身冻上半天,少不得要感冒发烧。 老板看到苏爱国和张招娣,挣扎着向他们求救,眼神说不出的哀戚。 但两人只是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最终谁也没有上前,为了一个抢他们生意的人得罪这边的地痞无赖,实在犯不着。 苏以沫走在前面,看到门口挤得人山人海,头皮有些发麻,她想回头跟爸妈说跟紧一些,别被冲散了。可一扭头发现爸妈没跟上来,反而一直盯着路口,她纳了闷,也想凑上去看看。张招娣忙用身体挡住女儿视线,看到女儿身后的老板娘,催促丈夫快点走吧,“这么多人挤进去要很久呢。他家人已经来找他了。咱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苏爱国也看到了对方,松了一口气。虽然那人抢了他们生意,但是看到他受罪,苏爱国解气的同时又有些物伤其类的凄凉。如果他媳妇一直在这边卖馒头,会不会也会被人绑在电线杆子上,老板是男人,赤着上身,顶多丢面子,时间一长,大家也就将这事忘了。可换成他媳妇,那就不仅仅是丢面子了。 他这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很快又被新的烦恼掩盖。 人真多啊,黑丫丫的全是脑袋,要是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在这儿,估计能晕厥过去。 三人抱着各自的包袱,艰难地顺着人群往里走,明明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三人愣是走了半个多小时。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有些可惜的是,挤进去的时候,苏爱国腕上的塑料手表被小偷顺走了。张招娣揣在上衣口袋的包子也被偷走了。 苏以沫倒是没丢东西,她只有一个包包,而且是绑在身上,小偷倒是想偷走,奈何她死拽着不放,于是就放弃了。只是她原本扎得好好的头发,因为跟小偷撕扯,被对方揪了一下,皮筋滑落,头发松散,跟个女疯子似的。 好不容易上了火车,苏爱国买的是硬座。 g省离鹏城不算远,也就一千多公里。时速是100-120公里每小时。算下来大概是十一小时左右。没必要买软座。 苏以沫吃着茶叶蛋,张招娣重新拿皮筋给她扎头发。苏爱国还准备了方便面,“这边有热水。你要不要吃?我去接点热水?” 苏以沫摇头说不用,她上辈子吃泡面吃到吐。刚打工那会儿,天天吃馒头咸菜,嘴里没味儿,她就吃泡面。 刚开始觉得泡面有滋有味儿,也不知是吃久了,还是怎么回事,后来闻到泡面味道,她就有点反胃。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吃,“我吃煮玉米就挺好。” 苏爱国见女儿不想吃,问媳妇吃不吃? 张招娣也不想吃这个,苏爱国接完热水,泡好后,他自己吃了。 方便面的香味浓郁独特,很快整个车厢都弥漫这种香味儿。不少乘客都探头看过来,舔了舔嘴唇。要知道方便面并不便宜,一包就要五毛钱。成年人一顿得吃两包才能饱。可馒头只要一毛,两个就能吃饱,所以不是谁都能舍得花钱吃它。 苏爱国吃面时,坐在他对面的小孩眼巴巴瞅着。他装作没看到,继续吃个不停。 苏以沫手撑着额头看着窗外的风景。这种老式火车速度不快,但是比动车和高铁要颠簸,再闻到方便面的香味以及车箱里那股憋闷的混合气味,她胃里的食物忍不住上下翻涌。 见女儿晕车这么厉害,张招娣心疼不已,但她又毫无办法,只能让女儿闻橘子皮,去恶心。 苏以沫一边闻着橘子皮一边闭目养神,时不时醒来吃点东西。 终于到了晚上九点,到了目的地。 一家三口下了火车,外面黑鸦鸦,只有站台亮着微弱的灯光。 张招娣牵着女儿的手,问丈夫,“你告诉你爸妈了吗?” 苏爱国点头,“告诉了。” 张招娣松了一口气,这么晚了,要是没人接,他们只能在火车站过夜了。 她抬头看了眼天,雪花飘飘荡荡落下来,她打了个寒颤,给女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