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之”这几次的怪异他终究是压不下心中的怀疑,忍不住质问出来:“你不觉得你对我的妻子太殷勤了些吗?” 顾晏之没有回头,眼神一直盯着唐云舒,直到她跑不见,他才淡淡的出声:“修远,你有没有看到” “看到什么!”江允恒没了耐心,第一次对这位好友恶言相向。 顾晏之毫不在意,他回头望着江允恒,眼中无波无澜,他的官职比江允恒小很多,家世更是无法比拟,可两人此刻站在一起,气势上却是他站了上风,这让江允恒觉得不可思议。 “世子,你同云舒不是一路人。”他突然下结论。 江允恒只觉得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是我的妻子,我们是陛下亲赐的婚约,成婚三年还有一个嫡子,你认识她才几天,凭什么在此胡言乱语!” “那又如何?” 顾晏之四个字杀人无形,将江允恒的不满全部堵了回去。 “你们是成亲三年了,可这三年有两年你都在边关,留她一个人在国公府替你孝敬公婆,你们门当户对,可你从小就接受靖国公和国公夫人的教导,以家族为己任,要考取功名,建功立业,还要传宗接代,绵延子嗣。你身上的责任太重,你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所以你以为你给了她你能给的全部,其实只是吝啬的施舍了那么一丁点给她,却要她感恩戴德,记住你的好,并心甘情愿的为你付出” “这是她身为国公府的媳妇本就该做的”江允恒忍不住反驳:“谁家大宅院里的女人不是这样,相夫教子,孝养公婆本就是她身为女子该尽的责任,古往今来女子皆是如此,并不是只有她这个特例。” 江允恒并不觉得自己除了禾凝的事外还有对不起云舒的地方,男子在外建功立业,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古往今来皆是如此,特别是他们这样的家族,不可能只顾忌一人,顾晏之是孤儿,自然不明白。 江允恒将两人认知上的不同辩解为所处地位的不同,顾晏之一眼便看出来了,只觉得眼前人越发虚假。 “你们这样的大家族都是如此?真的都是如此吗?”他毫不留情的反击:“若是我没记错,世子你的岳父,当朝丞相便不是如此,他此生只有一位同他少年结发的妻子,两人相扶二十余年,唐相后宅除了发妻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没有,即使两人只有一女,连能承继的儿子都没有,可唐相仍旧守着发妻,从未想过另娶。” 江允恒难得的沉默,他没想到顾晏之会拿出唐相举例:“……唐相他” “世子是觉得唐家不能和国公府相提并论吗?”他嘲笑出声,他想赫本不需要他说,江允恒比他更明白唐家对大盛究竟有多重要。 如今朝中姓唐且身居高位的确实只有唐相一人,可若真要查唐家的历史,可追溯到几百年前甚至前朝便有了踪迹,如今天下皆知的便是唐相的祖父,也是唐家最传奇的一位,因为他手上出了两位在大盛史上最负盛名的帝王,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唐家便有了帝师的传承。 唐家如今在朝的人虽不多,可朝中过半的人都曾在唐家求学,唐相又对当今有辅助之义,唐相在朝中的威压不能说是一呼百应但颠覆个朝堂还是分分钟的事。 且因为唐家历史上从未出现过一位危害江山社稷的奸佞小人,每一位都是为大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后也都无所求的回归田野,真正的做到了无欲无求,所以他们在民间的名声更好。得民心又无私欲,才是帝王做梦也想要的忠臣贤臣。 而比起他们的大忠,相比之下他们对感情的从一而终反而好像更理所当然了一般,太多人歌颂他们的功绩,以至于忘记了他们在其他地方也远非常人能所及。 相比之下国公府虽有世袭的爵位,可那都是祖辈的功德,后人不过占了先人的便宜,却连先人留下的这一点荫蔽都保不住。国公府传承到靖国公这一代,早已是强弩之末,若不是出了个江允恒,不知哪日便被夺了爵位也未可知,相比起圣倦正浓的唐家,孰好孰坏还真未可知。 顾晏之什么都没说,一个眼神便揭开了国公府的遮羞布,江允恒怒不可遏,却又比谁都清楚他说的都是实话。 若不是看中了唐家的势力,他的母亲,一向眼高于顶的郡主娘娘,国公夫人,又怎么会对唐云舒格外在意,连婆婆的款都不敢摆的太过,甚至有时候对唐云舒比对江云梦那个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