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务他们都不担心,就盼着到万寿宫时千万别有公主殿下在场,若公主像概括南北军一样给他们概括上一两句,恐半辈子老脸难保。 只是,据他们对公主性格的了解,能在大年下突袭巡视禁军,进而查出南北军不妥。接下来整饬南北军,公主肯定要插手的。 她就住万寿宫,近水楼台,又天生爱管事。 一念及此,颜相的额角都隐隐作痛。 就这样还有羡慕颜相的,吏部黎尚书心中就颇羡慕颜相家闺女正当龄,给公主做好几年伴读,看着这交情,估计公主肯定得给颜相留三分薄面。 黎尚书家闺女都嫁人了,他倒是有孙女,但当年公主伴读竞争太激烈,吏部尚书的孙女与颜相的闺女,那还是首辅之女更胜一筹。 第二日,三人穿戴整齐,皆清一色绯红官服,金玉腰带悬美玉,早朝后被召至万寿宫。抬头一瞧,太后娘娘、皇帝陛下、大皇子……以及坐在太后娘娘下首的一身小红袍的公主殿下。 郑太后威严依旧,“南北军的事,想必你们也听说了。都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想的。” 三人之中,兵部尚书官职最低,他虽也位居六部尚书之席,但他既不比吏部尚书有天官美誉,亦不及颜相为内阁之首。故而,他先上前请罪,“臣痛心疾首,臣有失察之罪。” 荣烺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翻白眼,说他,“你是得有愧。我才不信你不知道!你若是不好直接上本,私下告诉父皇一声,南北军不至堕化至此。你别觉着你不是大将军,就跟你没直接关系了。你带个兵字,还是内阁相辅,这能跟你无干?” 然后,连同颜相一同吃挂落。 “还有颜相,你是首辅,街头巷尾街坊拌嘴这事儿找不着你,禁卫大事,你也逃不掉。” 颜相躬身听训。 接着吏部尚书,“把南北军诸将三年内的考核评定全部调出来,是谁做的考核,你们吏部满堂都是瞎的么?” 荣绵经常与六部尚书打交道,每逢遇到问题,各位尚书为他解答的都是清楚明白。荣绵听他妹说话跟小刀子似的,缓声道,“臣体君心,想来各位大人心里已有应对。” 三人刚被荣烺训的狗血淋头,此时听大殿下的话,总算能缓过一口气。 被评为“瞎子”的吏部尚书也聪明的没自请“失察之罪”,他道,“经此一事,臣方知对武官考核的相应机制太过刻板,臣连夜重拟武官考核流程,望能亡羊补牢,弥补过失。”说着递上袖中奏本。“南北军诸将三年内的考核,臣回头就去整理,今日必上呈娘娘、陛下、两位殿下。另,南北诸将名册、任用升迁的案卷,臣一并整理出来,怕要迟上一日,明日也可呈上。” 荣烺气息稍缓,“可知你昨日用心想了,还是有知错就改的诚意。” 颜相接着说,“南北军之事,要有裁断。悬而不绝,反令军心不稳。两位大将军,是戴罪立功,还是革职查办,亦或折中处理,请娘娘陛下明示。” 吏部尚书兵部尚书皆躬身听吩咐,三品以上官员任免已非吏部管辖范围,何况是禁卫大将军的任免,便是颜相都不会推荐人选,一切皆君上裁定。 荣晟帝看向母亲,郑太后道,“先令楚大将军兼管南北,白大将军兼管北军。南北二人,我与皇帝要亲自召见。至于南北两军的具体情况,你们三人组成钦差,亲自去军中详查。年前我要看到奏章。” 三人躬身,“是。” 荣烺还有些不放心,“你们能查清楚吧?” 荣晟帝,“阿烺你对朝中不熟,颜相、黎尚书、徐尚书都是一等一的能臣,差使交给他们,只管放心。” 见父亲这样说,荣烺便不再说什么。 大冷天的,三人带着被公主殿下羞辱出的一头热汗,自万寿宫告退。 荣绵说,“阿烺,你对三位大人太严苛了,我知他们平时当差都很用心。他们皆朝中股肱,还是要客气一些,留三分薄面。” 荣烺不以为意,“皇兄,这是我的谋略,我唱黑脸,你唱白脸,这样他们才能用心做事。” 荣绵瞪大双眸,“这还用上谋略了?我看你挺情真意切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