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叹气,“她们都多大了,现在学也晚了。二姑娘的亲事,我想明年给她定下来。” “世子看中哪家了?”郑氏问。 郢世子道,“孙姨娘夸了几遭孙公府的嫡长孙。” 郑氏想了想,“那孩子我见过几次,瞧着挺懂礼数,长的也好。孙姨娘既相中了,再不能错的。不过城里还有一家,我瞧着不错,二姑娘也叫我一声母亲,我就多嘴跟世子提一句。” 郢世子颇信任郑氏的交际圈,连忙道,“你是嫡母,自然该你做主。你说说看,是哪家?” “陈家。” 郢世子的眉心皱了起来,“他家近来事儿可是不少。” 郑氏斜倚引枕,“要说以前,他家名声就不成。今非昔比,我听闻他家新族规,族中男子不到四十不准纳小。按理贤良人不该想这些正侧之事,咱家二姑娘自然也不介意这个。我听大嫂说这次选的新族长是个有能为的年轻人,世子何不去打听一二。” 一听郑氏提的是陈家新族长,郢世子来了兴致,又有些担忧,“听说今年宫里停了陈家春祭赏银,我看陈家爵位够呛。” 郑氏好笑,“世子,咱们给二姑娘寻婆家,看得是小伙子人品。只要人品端方,自己上进,以后必有好前程,有无爵位有甚要紧。” 郢世子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这不咱夫妻俩说话么。若那孩子着实好,我也愿意的。” 郑氏一听这话,就猜到他的意思。孙家长孙是能袭爵的,陈家族长无爵可袭。郢世子问,“现在那孩子任几品官?” “在南军任八品司库。” “有些低了。” “我给阿玥寻婆家时,也思量过许多门第相当的人家,十全十美的难有。陈家这新族长也有难处,陈家经与长公主和离之事,必然是不及从前的。且这新族长兴利革弊,做他的太太,必然也要为族务忙碌。” “是啊,我也虑至此处,咱们二姑娘秉性柔弱,陈家又是生处,只怕她挑不起这担子。”郢世子还是更愿意孙家嫡长孙,好歹有爵可袭。 郑氏并不因丈夫拒绝自己举荐的人选而恼怒不悦,她一惯的温柔若水,“的确。当年太.祖皇帝开恩,以显德皇后著《贞烈传》之功,特旨令孙家承恩公爵世袭。孙家又是二姑娘的外家,以后嫁过去处处熟悉,娘舅也必然照顾。这是孙家的好处。” 郢世子连连点头,“就是这样。” 他也知郑氏的情,与郑氏道,“你也是一心为二姑娘考虑。那新族长,我瞧着也是个能干的人。” 郑氏很实诚,“我也这样看。新族长有杀伐气,我父亲常说,为将必要有杀伐气。” 郢世子附和两句,转头说起盏中茶,没再提这事。 倒是二房两位姑娘头一遭有跟随公主殿下祈福的荣幸,颇有点小紧张,还特意过来跟堂姐荣玥打听祈福的规矩,包括那天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 荣玥性情温柔,很会照顾妹妹,三姐妹约定好穿一样衣裳戴一样首饰,待到祈福那日,姐妹三个乘一辆车去宫里集合,荣玥还把妹妹们介绍给荣烺认识。 荣烺说,“咱们都不是外人,你们以后闲了,只管跟阿玥姐进宫来玩儿。” 俩人都带着小激动的应了。 待一路乘车经朱雀大街到三清观,再至天祈寺,在庄重的雅乐下,大家在神佛面前为国祈福,第一次参加这种仪式的女孩子都激动不已。 起码郢王府三姑娘就跟母亲说,“能参加这一回,死也值了。” 孙氏(郢世子弟弟娶妻孙氏)笑道,“你这话说的忒玄。以后好好念书,明年还能去。” “这我还是有把握的。”三姑娘道,“我跟妹妹四书五经都学了。” 郢世子弟弟荣二见俩闺女神采弈弈的模样,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骄傲,与孙氏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