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是一起长大的,你有多少能耐,我清楚。别白费心思糊弄我,还是好好想想回去该如何向父亲母亲交代。你心里那些如意算盘,趁早收一收,别再让我瞧见,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叶舒云没言语。 叶定安又道:“离侯爷远些,他不是咱们能招惹的。” 叶舒云猛地坐直身子,别别扭扭地看向窗外,嘟囔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叶定安抱胸顺着叶舒云的视线朝窗外驾马而去的人看了一眼说:“不明白最好。” 如叶定安所愿,那日她在刑部所言一点也没传扬出去。因叶定安闭口不谈她在刑部所为,故而叶有成和赵毓亦不知晓那日发生的事,只当她待不住,贪玩才跑了出去。 因她贪玩不顾禁令偷跑出府这事,她在府中禁足了六天整才得以出门。 叶舒云去学塾上学那日,叶定安将她送到学塾门前,特意嘱咐了一句:“千万记着我的话,离侯爷远点。” 为救孟云泽,叶舒云连自己的名声都可以舍弃不要,叶定安当真害怕来日她还会为他做出什么样的事。 叶舒云没放在心上,过耳便忘,她知道叶定安担心什么,左不过是侯府高门显赫,他们这样平凡普通的人家自然能躲就躲,少沾惹是非。可叶定安不知道的是今日叶舒云若不抓住机会嫁入侯府,他日等着她的将是比侯门更可怕的地方。 退一步说,孟云泽是她的心上人,只要是有他在的地方,即便前方千难万险她也无所畏惧。 说来也巧,叶定安才离开,叶舒云便遇上孟云泽。 从前她想见他只能千方百计留意他的动向才能见他一面,现在她什么都不做,却也能常常偶遇孟云泽,可知老天爷也盼着她和孟云泽之间发生点什么。 孟云泽在她身后唤她:“叶姑娘。” 叶舒云僵住,眼眶一热。 风声悄然而起,满树的梨花被风吹落一地,花香隐隐约约飘散开去。叶舒云踅身面向孟云泽,粲然一笑。 孟云泽知道她是谁,她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来这一刻。 叶舒云立于花荫与日光的交界地,光影交叠,迷离未明,可她一笑,所有未曾明朗的阴影似乎也染上了明媚灿烂的春光,熠熠生辉,光彩动人。 他打听过,那日叶舒云回府之后,叶有成对她偷跑出府一事大为光火。到昨夜为止,她禁足了六天整。 微风卷起满地的梨花与桃花,风一止,一朵桃花飘飘扬扬落在她肩头。 “那日多谢你。”孟云泽缓步前来。 说起来,他和叶舒云不过数面之缘,并无交情可言,何至于让她搭上名节为他作证?他一时半会无法断定她此举意欲为何。 叶舒云想起那天孟云泽在刑部对那人说的话,装傻道:“我竟不明白师兄要谢我什么?” 孟云泽看出来叶舒云是存心逗他,却仍是正正经经答道:“在刑部你为我作证之事。” 叶舒云笑笑:“师兄这话却让我犯迷糊了,那天师兄自证清白,何须谢我?” 如此说着,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都笑了起来。 “话虽如此,可这个情还是应当谢的。” 叶舒云忽然俏皮道:“既这么说,师兄打算如何谢我?” 孟云泽轻笑一声,只要她想着让他谢,那他就无需再为她这事而烦心,左不过她图他点什么,来日需要他还这份情之时,他还回去便是了。 许是孟云泽笑得太好看,叶舒云看着看着便丢了心神,就这片刻的功夫,夫子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拉着孟云泽说了许多话,害她都不能好好和孟云泽多说一会儿话。 与孟云泽分开,叶舒云讪讪然去了学堂上课。 是夜,学塾学子自发排的一出戏在附近的戏园子开演,学塾里余下的学子便都被安排去戏园子看戏。 这戏讲的是前朝抚远将军骁勇善战,仅用了短短月余时间便驱逐北边的入侵者,收复万里失地,凯旋而归的事迹。 前朝这位抚远将军的威名,叶舒云从小就听父亲说过,每至仲夏夜他们一家人在庭院纳凉,她总让父亲与她说说有趣的故事,她父亲十次里有九次都说这位将军英勇杀敌的故事,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叶舒云听了一会儿戏便有些坐不住,悄悄退了出去,在戏园外头的面摊上吃面。叶舒云刚吃了一口面,沈杭启走来,径直在她这桌坐下,也要了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