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叶舒云熄了灯,准备歇下之际,依稀听见外头传来轻微的开门声。叶舒云住的这间厢房离后门近,她耳朵又灵,外头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听见。 叶舒云摸黑走到窗外,轻轻推开窗户,只见冯超鬼鬼祟祟掩上后门出去。三更半夜,冯超漏夜出门,且还形迹可疑,叶舒云心下疑惑不已,偷偷跟上去。 叶舒云行至门后,隐隐听见外面除了冯超的声音,还另有一个女子在说话。 傍晚时,她曾经看见一个黑影在草丛里隐现,那之后冯超出现,前后时间过于巧合,叶舒云心里早存了一个疑影,眼下再看见冯超如此鬼祟,她不得不怀疑冯超的所言所行。 冯超对那女子道:“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沉默过后,冯超又问她:“你来做什么?” 那女子仍是一声不吭,她不知道冯超是如何想的,她只知道那女子再不出声,能活活憋屈死她。 冯超忽然正色道:“纪箐!” 叶舒云惊诧不已,扒着门缝向外面看了眼,果然看见纪箐就站在外头。夜深人静,纪箐为何会出现在冯超的住处?难不成她今日告假与冯超有关? 这事叶舒云怎么想怎么奇怪,怎么想也都想不明白这二人究竟唱的哪一出? 第十七章 夜风习习,月落乌啼,纪箐缓缓抬起头盯着冯超看了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叶舒云仿佛在纪箐的眼中看到了一点本不该出现纪箐眼中的情愫,可那点情绪却在纪箐眨眼之间,迅速隐匿下去,像是沉入夜色的鹧鸪,悄然无息。 纪箐道:“你不该直呼我的姓名,应该称呼我为先生。” 冯超不知被刺痛了哪根神经,猛地上前一步,纪箐不得不急急忙忙退一步。 纪箐像躲瘟神一样避开他的举动就像融进他眼里的沙子,膈应得很,冯超道:“好,那我想问一问先生,三更半夜,先生从城中赶到学生住处所为何事?” 冯超似是赌气一般咄咄逼人。 看此刻二人的模样和情状,再听这二人的言语,叶舒云心下已然明白一二,她不是未经情爱之人,不可能看不出来他们是在闹别扭。 她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何况又是这般隐秘的事。 叶舒云往后退了一步,准备转身之际,冷不防却踩到别人的脚背,叶舒云吃了一惊,险险站稳,回头看去。 孟云泽食指轻抵唇瓣,垂眸看了她一眼,叶舒云怔了一怔,他大概不知道他眸中染上一层薄薄的暖橘色灯光是多么好看的一副模样。 孟云泽满心满眼都只想着盯住冯超,一点儿没注意到此刻叶舒云盯着他,已然看呆。 猛然间,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叶舒云回过神,回身继续看向门外的人。 按理说,孟云泽不是爱听墙角的人,为何今夜却如此反常?难不成孟云泽在怀疑什么?可冯超和纪箐有什么值得怀疑之处? 叶舒云犹自猜疑孟云泽的动机之时,纪箐似是心软又似是认命一般,软和语气道:“听说你病了,正巧下午在香山画画,所以过来看看你养病养得如何了。” 冯超仍心气不顺道:“先生的厚爱,真是让学生受宠若惊。” 纪箐无言以对,略站了站便预备离开。 只是纪箐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像是委屈又像是自嘲,好让人心疼。 见她如此轻易就要撇下他,冯超气急败坏道:“先生既是来看学生病得如何,怎么都不仔细看看学生就要走?” 纪箐背对他,平静道:“已经看见了……”纪箐默了片刻又道:“你别多想,那事定与你无关。” 纪箐不冷不热的反应,冯超恼归恼,但又不忍心就这么眼睁睁地看她远去。 冯超道:“夜已深,近日不太平,留下来歇一夜,明日再走。” 纪箐脱口而出:“你有客人在,恐不方便。我就宿在前面的农妇家,那家人心善,想来不会出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