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湖水,王氏身边跟了两个人,一个扶着王氏在亭子里歇着,另一个则去了别处拿水。 叶舒云怔怔地盯住王氏,心与魂似乎都被莫大的恐慌勾了去。 耳边鸟语不断,风声亦不止不息,可这些声音她怎么也听不到心里,只觉脑中心里都空荡荡的,眼过之处,耳闻之声皆是虚妄,等她探到这片虚妄之后,那后头却忽然冒出一双黑手紧紧扼住她的脖子,险些让她窒息。 只一眨眼的功夫,叶舒云突然听见「扑通」一声,打眼看去,王氏已经在湖水中扑腾着喊救命。而那个近身伺候王氏的宫女只顾嚷嚷救命,迟迟不见她入水救人。 前世王氏便是因为今次落水滑胎,一病不起,宫中太医苦苦为王氏用汤药支撑了三个月,王氏还是撒手人寰,香消玉殒,那之后便是她叶舒云的噩梦。 叶舒云不等多想,脱下外袍,跃入湖中。 初春的湖水冷得刺骨,冻得她手脚冰凉,险些施展不开,把自己也搭进去,可她一想到自己一世为人替身的委屈,浑身便生出许多气力,划开手,迅速游向王氏。 岸上那个宫女没想到会凭空冒出她这么一号人,愣了片刻才扒在岸边等叶舒云将王氏送过来。 王氏一面在水中扑腾,一面大喊救命。王氏正怀着身孕,怕是经不起这般折腾,叶舒云不敢耽搁,拼了命游过去挂住王氏的脖子,让王氏把脑袋靠在自己肩上。 叶舒云安慰王氏:“别怕,我会救你。” 不多会儿,宫人和侍卫从四面八方赶来,纷纷跃入水中搭救王氏。 这些人满心满眼都只顾救王氏的性命,不曾正眼注意叶舒云。他们顺利救走王氏便不管叶舒云的死活,偏巧这会儿叶舒云浑身的力气使得差不多了,手脚便有点发软,使不上劲。 眼看王氏得救,而她自己却身陷囹圄,无人看顾,她想她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 在她快要撑不住之际,她隐约听见另一人入水的声响,没多久,一双宽大的手紧紧拽住她的手腕。 那人救她上岸,趁众人的双眼都盯着王氏,无暇顾及他们,迅速将叶舒云带到岸边的草堆里藏身。 岸边的冷风一吹,冻得叶舒云浑身止不住地发颤,发间的水珠滴滴答答掉个不停,她在岸边缓了一会儿,抬眼看去,正对上沈杭启焦虑不安的双眼。 她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沈杭启来不及回话,叶舒云身上已经落下来一件男子的外衫。叶舒云抬头看向为他披衣之人,来人却是孟云泽。 叶舒云一怔,恍惚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若我再不出现,你是打算让我做鳏夫不成?” 孟云泽眉间压着不容忽视的怒气,她不敢再多问。叶舒云耷拉着双眉,乖乖噤声,只盯着他看。 孟云泽似不忍又似是在气头上,故意不看叶舒云,只对沈杭启道:“今日多谢你救我夫人。” 此言一出,沈杭启不免有片刻的失神,他亦不言不语。 孟云泽又问他:“你怎会在此地?” 沈杭启的目光越过孟云泽看向后头到处寻找叶舒云的侍卫,他道:“快带她走。” 孟云泽亦回身看了一眼,那些人眼看就要找到这一片,时间紧迫,他不敢耽搁,牵起叶舒云的手,叫上沈杭启一起逃。 沈杭启却道:“我们三人一起逃,太引人耳目,你先带她走。我自会想办法出去。” 孟云泽又回头看了眼那些侍卫,若他们现在逃是来得及的,可沈杭启像是还有什么事绊住脚,走不得,孟云泽亦不勉强,只让沈杭启自己小心便不敢再耽误下去,拉着叶舒云的手闪身往外逃。 适才叶舒云被湖水冻了那么会儿,身上本就没什么力气,如今再跟着孟云泽这么火急火燎地往外逃,体力自然跟不上,好在她强撑着到了安全之地才软在地上。 见她这样,孟云泽真是又气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