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杭启取箭拉弓,一块羊脂玉佩忽然从他怀中掉落。孟云泽打眼看了一下,那玉佩看着却有些眼熟。 沈杭启察觉到玉佩掉落,低头看一眼,赶忙收箭下马,捡起玉佩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飞尘。孟云泽就着沈杭启的手看了一眼,这才认出来那枚玉佩。 那正是叶舒云前些日子贴身收着的东西。 孟云泽问他:“这玉佩从前似乎从没见你戴过?” 沈杭启抬眼对上孟云泽的目光,他将玉佩贴身收起来:“这是祖母留下的遗物,算是家传的物件,十分珍贵,故而不戴它。” 这竟是沈杭启的家传之物!既是家传之物,沈杭启必定不会轻易给,必是对叶舒云有那样的想头才会将此物送与叶舒云。即是如此,叶舒云为何又贴身收着? 当日秀玉说漏嘴,提到「登门」二字,他已经留了心,所以那天便派人去打探。结果便如他所料,当初他上叶府求亲之前,沈杭启早已经想叶府提了亲,不过他听人说那时叶舒云已婉拒了沈杭启的提亲。 他以为叶舒云心里没有沈杭启,如今看来,许是他看错了也未可知。 孟云泽说话说得好好的,突然眼中的情愫就变得复杂起来,显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真真是让沈杭启看不懂。 沈杭启问他:“怎么突然心不在焉的?” 孟云泽的目光扫过来,那一眼里分明藏着些许嫉妒,看得沈杭启心中困惑不已。 那会儿孟云泽心里想的是那枚玉佩许是沈杭启和她曾经的定情信物,怕的是叶舒云心里还有沈杭启。 真若如此,他算什么?难道他真的仅仅是叶舒云攀权的一个手段?她那些看似有情的一举一动,难道仅仅只是逢场作戏? 孟云泽心乱如麻之际,叶舒云拿着他的弓箭匣子过来,她道:“侯爷,你忘了这个。” 适才孟云泽刚一走远,她便想起来她自个的箭匣子已然空了,遂急忙取了孟云泽的箭匣子赶过来。 待叶舒云骑着马站定,她终于看清沈杭启手里的东西,她便知不妙,忧心忡忡地看向孟云泽。 叶舒云欲言又止道:“侯爷……” 看到叶舒云的这一眼,他便似是突然开了窍,终于开清自己对叶舒云的心。他以为他是因为叶舒云诓骗他,利用他而愤懑,可原来不是。他的心气不顺,他的浑身上下的酸气都是因为他嫉妒沈杭启,嫉妒得发狂。 他这是醋了。 孟云泽一声不吭,过来取走叶舒云带来的箭匣子嘱咐她:“多谢,回去歇着罢。” 瞧孟云泽眼下的样子,他分明是误会她了!她和孟云泽好不容易才走到如此融洽的一步,怎能为这等莫须有的事情功亏一篑! 沈杭启杵在二人中间,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一处不对劲。 孟云泽对沈杭启道:“咱们好久没单独比试了,不如比一场?” 沈杭启不明缘由,只当孟云泽是真想与他比试,遂欣然答应。 叶舒云来不及与孟云泽解释,他二人已经撇下她往林中深处去。 几年前,孟云泽和沈杭启也常常抽空出来打猎,比试技艺。那会儿他们比试技艺,更多是图开心,不为定胜负,但今日的孟云泽显然与往日不同。孟云泽似乎动了真格,势要压他一头才肯罢休。 孟云泽正在醋头上,借力使力,不多会儿便赢了沈杭启。 按以往的惯例,叶舒云赢了比试,她势必要在叶定安面前炫耀一番,杀杀叶定安的锐气,可今日她赢了,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反倒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别说叶定安看出来她的不对劲,就连林兰也瞧出来她的异样。众人关心她,都问她怎么了,她又无法言说,只好托辞自个儿身子不适。 到了孟府,孟云泽先跃下马背,叶舒云也不耽误,迅速跃下马背。 怎知柳淑仪便和门神似的站在门前,身后还跟着几个伺候的人。孟云泽刚一走过去,柳淑仪已经迎上去说话。 柳淑仪嘴上说是来送茶叶,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过是借送茶叶的名头过来看孟云泽,乃实打实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孟云泽在叶舒云这儿受了气,没有心思应付柳淑仪,只客气了两句,推托今儿身上乏,不便待客便请柳淑仪离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