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褥隔着,叶舒云的说话声便有些闷闷的。 观音诞那日,叶舒云便随母亲去庙里进香,听母亲说叶定安这几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清瘦不少。她听见,心下愧疚不已,便也有些闷闷不乐的。 她母亲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以为她只单纯是替叶定安和林兰可惜。 她母亲安慰她:“我知道你早看中了林兰做你嫂嫂。林兰这孩子心善,待人谦和,我一向也看这孩子很好。你父亲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看中林兰,可咱们家比不上林家。这嫁女儿从来是盼着女儿嫁个好人家享福,哪有让女儿低嫁的,”说着,她母亲轻抚她的手背,替她拢上耳边的碎发:“就比如你,若哪日你告诉我和你父亲,你要嫁个门户对不上咱们家的人,我也未必肯答应。” 叶舒云低了低头。 她母亲忽然想起前两日让叶定安送过去的补药,问她:“前两日我让你定安给你送过去的药,你可吃了?” 叶舒云不无心虚地摇了摇头。 她母亲劝道:“你们成亲也有些时日了,该想想要个孩子的事了。” 秀玉想到那夜叶舒云趁醉摸到孟云泽屋里的事,忍不住偷笑。 叶舒云故作娇羞,难为情地别过脸。 她母亲笑得和蔼:“都嫁人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赵毓看她害羞,想她毕竟才为人妇,害羞也是常理,亦无心让女儿不安就没再说下去。 秀玉陪赵毓去解签,叶舒云嫌里头人多,不爱过去就在前院那棵大树底下等着。惠风和畅,树摇影动,日光落在身上暖暖的,她亦觉得身上轻飘飘的。 抬头,她看见鸟雀绕树,自由又惬意,那一瞬间,仿佛她自己就是那些自由自在的鸟雀一般,她心下欢喜,没缘由地笑起来。 那棵树正对着寺庙正门,柳淑仪从外头走来,远远地就已经看见叶舒云在树下笑得欢快。她不喜欢看叶舒云笑,也觉得叶舒云的笑很刺眼。 柳淑仪走过去,似有意又似无意说了一句:“亲手毁了自己亲哥哥的终身幸福,你还能笑得出来?看来眼睁睁看着亲哥哥痛失所爱,是不是让你很高兴?好歹也是同胞兄妹,你怎么狠得下心?” 柳淑仪所言不是没有刺到她心上,她也知道柳淑仪故意说这些就是为了看她难受,但她不愿意让柳淑仪得逞。 叶舒云欠了欠身:“不打扰郡主进香。” 柳淑仪看她没有反应,心中不快,她道:“你知道的,本来林兰应该嫁的人是你哥哥,如果不是你任性妄为,这事不会变成这样。如果你哥哥知道自己失去所爱是你一手所为,你觉得他会作何感想?” 叶舒云不以为意,回头看了一眼,淡淡道:“这会儿里头人少,正是进香的好时候。” 言罢,叶舒云退了一步,留出一条路给柳淑仪。 柳淑仪目光冷峻,她与叶舒云擦肩而过,她道:“这几日宫里的娘娘身体不大好。叶舒云,即便你嫁给云泽又如何?凭你这张脸就注定了你逃不掉的。” 叶舒云惊惧不已,眼神空洞得可怕。 柳淑仪如愿看见叶舒云面如土色的样子,称心快意而去。 叶舒云不放心叶定安,所以就和母亲一起回了叶府。她回去时,叶定安在院子射箭,从前他射箭时准时不准,不像今时今日,箭无虚发。 其实叶定安的箭术一向也不差劲,就是常常差那么一点点,而这一点点就看他当的日精神如何了。好比那日他们狩猎,沈杭启和孟云泽都不大上心,在那儿较劲的就只是他们兄妹两个。 初时,处优势的是叶舒云,到了后面叶定安凭一己扭转战局,愣是胜了叶舒云一大截。 叶舒云拍掌叫好,叶定安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瘦了一些,眼里的光彩不复,别的什么都好。 叶舒云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