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套已经换好,床上两只枕头两床被子,在一米五的床上,看起来是比平时拥挤一点,但还够用,虽然躺下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不过一整夜安静,唐锋也睡得很好,就是醒来的时候,陆宛搂着他,不知何时她钻到他的被子里,而他也很自然地搂着她。是有些恍如隔世,他都忘了多久没有醒来的时候怀里有人,只是这个人太不一样,他下意识远离,却差点掉下床。 紧张,唐锋直到轻轻带上门离开陆宛家的时候还有如此生理反应,只因为睡醒人在怀里。怪不得他听周徐讲情史的时候说约炮叁大忌,其一就是不过夜。周徐说,不过夜主要原因是首先生活习惯不同,第二就是人无法阻止睡到自然醒时在最近的距离下对视时的心动。他还没有对视,但起床就把她轻抱回另一床被冷落的被子,将自己的枕套和被套拆下塞入洗衣机,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不过也不用假装,陆宛确实不曾记得睡着时发生的事,她只知道醒来太阳高照,身边的枕头被子都不见了,洗漱完看到了餐桌上的早餐,已经冷透了。她把盘子放到微波炉里加热,权当作午餐,然后一边吃加热有点过头导致嚼劲十足的面包,一边看微信未读消息。但看完新闻推送,她发现未读全看完了,合着唐锋床上不说话,下了床更不说话了。 那医生总得对患者说点什么吧,陆宛在赴相亲约的路上打开了挂号系统,选择复诊,系统自动匹配了唐锋的门诊时间,是下下周一,刚好是满叁周算一个疗程。其实从昨晚的战况来看,她的膝盖已经好得得到主治医生肯定了,不然也不能让她如此激烈。 “是陆宛么?” 陆宛下车走进纪录馆,门厅的墙壁上贴满了照片,讲述电影历史,叁叁两两的人群站在不同的角落聊着天,唯独一位男士向她走来,陆宛知道,眼前人就是赵先生,西装叁件套,穿在这位男士身上像是个中介,她仿佛此时走进了售楼部。 “您好,赵先生。” 陆宛礼貌点头,对自己早出门估算路程时间错误感到痛苦,距离电影开场还有半小时,她不知道能和这位先生聊什么,难不成还聊电影么?陆宛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幅照片,是讲世界上第一座电影院的诞生,讲解的字太小,她只能走近细看,但赵先生在此时开口,称得上是高谈阔论。 半个小时哪够电影行家开讲座,赵先生直到他们进场落座等待放映时还在侃侃而谈,气势架势就仿佛是北京电影学院的客座教授。不过电影一开场,就闭嘴了,闭嘴前最后一句话还是:我最讨厌看电影说话的人。 但没过叁分钟,这位赵先生,分别点评了喝饮料太大声的前座,调整座椅出声的后座,以及说也没开手电筒摸黑找座的来晚的人没素质。陆宛皱眉,强迫自己陷入剧情,但这电影她看过,她很少会看一部影片两遍,虽然第一遍她也没看完,看到一半便和Eric接吻,之后的剧情讲的什么不知道,只知道两人在沙发上滚,摔坏了放在沙发上的遥控器,从此Eric每每打开电视都要把遥控器放到茶几上锤一锤才有反应。 所以电影一结束,她就迫不及待想离开,但赵先生说看完片尾是对电影制作方的尊重,她只能坐着,眼睛盯着大屏幕,直到黑屏,她环顾四周,除了他们二人,没一个人剩下,而出口的清洁阿姨,很明显是带着怨念看着他们俩。 “妈,相亲不是不可以,但是您能给我介绍点正常人么?” 陆宛直接从电影纪录馆打车回到母亲家,一进门就忍不住一通牢骚。 “看电影回来啦?人家小赵可是对你很满意。”陈衡开了门就又重新坐回客厅沙发看电视剧,眼睛盯着电视但嘴上也念叨着,余光还看着女儿去卫生间洗手,又钻进厨房也盛了一碗她熬好的银耳汤。 “他是挺满意的,估计这辈子没朋友,没人听他叨叨叨,好不容易出现个人就说个没完,看电影都嘴不停,干脆他去电影里演好了。” 陆宛非和母亲挤着坐一起,电视里的剧她没见过,不知道又是哪家小制作公司拍的小网剧,逻辑不通,台词简单,但胜在适合打发时间。 “行了行了,能推的都给你推了,你再相一个,相完保证让你年前都没这任务了。” “什么时候啊?不会又是周末吧。”陆宛一口气喝了半碗甜汤,但仍然是愁眉苦脸看着母亲。 “下周日,晚餐,人和你一样,海归,而且是医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