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运动装,拉链敞开一半,凸出锁骨往宽肩两旁蜿蜒。 脸颊线条流畅利落,五官精致清隽,皮肤白皙干净,狭长眼眸点着些若有似无的意味,左眼下的黑痣蛊着人移不开视线。 左手捏了跟棒球棍,懒洋洋搭在肩上,垂着眼皮打量她。 猝不及防跌进他眼底,俞清昀神情愣愣,紧张情绪放松下来,忽地打了个气嗝。 少年嘴角慢悠悠拉开,眸底笑意铺开,轻嗤了一声。 身后人群早已四散,深巷陷入从未有过的寂静。 棒球棍不急不忙地调转方向,少年捏住棒柄,将它缓慢抵向俞清昀手里的板砖,轻微往下用力。 感受到压力,俞清昀视线顺着他棒球棍下移,落到手里的板砖上,如梦初醒,手腕倏然一抖,板砖“啪”地落地。 少年舌尖抵着脸颊哂了声,想了想,他又伸手进兜里掏出一只棒棒糖。 荔枝味的。 不管俞清昀要不要,也不管她能不能接住,他就这么直接不管不顾地将糖抛了过来。 糖纸颜色鲜艳,而她手心沾满了污垢。 这时,麻将馆里跑出来一个男生,挺胸骄傲道:“池哥,搞定了,八字胡这回元气大伤,短时间里作不了妖了。” 少年不太意外地扬眉:“行,辛苦了。” 走之前,他又转过身看向俞清昀,挑着唇角笑了笑,十六岁少年声线已然褪去青涩,变得磁沉。 他说:“女孩子的手,还是用来拿糖比较好。” - 俞清昀家住在长北市最边上的馥郁区。 好笑又讽刺,这区名字听着谐音富裕,却是长北经济最落后,土地最贫瘠的一个区。听说非常多的住在长北市中心的人们都并不承认这个区隶属长北,觉得它拖了整个发达地区长北市的后腿。 但俞清昀读高三那年,他们一家三口不得已搬过来长北的时候,算得上是落荒而逃,能在闹市里找到一个落脚之处已是万分不容易,哪还有余力去嫌弃。 俞清昀出了学校,在长北大学地铁站坐上地铁,停停走走接近一个小时,在终点站下了车,又走了十分钟路坐公交,摇摇晃晃又是大半小时,再一次在终点站下车,进入一个老小区,七弯八拐,她家住在最西边的楼栋。 好不容易住到了西边,没想到还是比筒子楼好不到哪里去。 到家的时候差不多五点,俞清昀在小区门口买了些水果,没手拿钥匙索性敲了门。 俞华月给她开门的时候手里还拿着锅铲,急急忙忙扔了句“清昀你先坐啊,菜马上就好了”之后,又跑去厨房顾她正在煎的鱼。 老房子狭窄逼仄,房梁很低,家具都斑驳老旧,是上任房主搬走时遗弃的。 俞清昀踏进门,客厅里台式电视机音响震天响,足球赛解说声贯彻整间屋子,震得人耳膜都在发疼。 往声源看了眼,俞清昀面色瞬间冷下来。 魏明泽一个身体康健,每天熬夜打麻将喝烂酒的男人此刻正心安理得地坐在沙发上,喝酒吃花生看球赛。 而前几天才化疗过的黄皮寡瘦的病人,此刻正戴着口罩和围裙,忙碌于厨房。 俞清昀铁青着张脸快步走进客厅,将手里的水果一股脑甩到了魏明泽身上。 魏明泽抬头看了她一眼,熟视无睹地咧开一排被烟酒泡得黑黄的牙齿:“诶清昀,你回来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