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说话总没个正型。 “哎哟, 咱们新人可真是姗姗来迟啊。” “谁说不是呢, 可把我们等坏了。” “你们干嘛去了呀?不是全场最先离场的么,这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你懂什么啊,咱们彻爷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憋了半年了, 这不得赶紧找个洞排解一下?” 说最后这话的叫庄非, 池彻跟他不熟, 是杨彦最近带进来他们这圈儿的。 富二代, 纯属烧钱玩的人工智能, 也算是跟他们有几个共同语言。 俞清昀一慌,下意识想往回抽手。 池彻却反倒把她握得更紧,大拇指安抚性地捏了捏她手背。 然后侧过身子,优哉游哉靠去刚说话庄非的窗边,视线还漫不经心瞥向别处,另一手却突地伸进去车里,手弯掼住他脖子,暗地里使狠劲儿。 等庄非脸憋成猪肝色,不断求饶说他错了错了,眼瞧着都要翻白眼了,他才不急不缓地收了力。 庄非猛咳嗽着,池彻哼笑地扔了句进去:“这些混蛋话私下里说说得了啊,我家姑娘可听不得。” 池彻唇角仍勾着,语气听起来也不怎么严肃,庄非便没觉察出气氛不对,刚被勒的窒息感还尤在喉头,他长那么大哪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啊,不能明目张胆发泄,那也是要转着弯儿来一句的。 这样想着,庄非偏过头看站在池彻身后的人。 小姑娘身材瘦削单薄,小脸清瘦安静,肤色白得透明,两只小鹿眼水蒙蒙的,下颌有些局促地收着,像是轻轻一碰就要碎似的。 “彻爷,您谈过那么多都不知道啊?现在的姑娘哪儿还是以前,说不准啊,”庄非笑了声,“有些人就看着单纯,实际可比我们以为的会玩儿多了,你们说是不是啊?”车上寂静下来,无一人应声,庄非又道:“怎么的,都哑巴了,不说话。” 回头,遽然对上一道冷冽视线,把庄非瞳孔都震得下意识缩了缩。 这才隐约意识到气氛不对劲儿。 庄非清清喉咙,又下不来台,正想说点儿什么找补两句。 “啪——” 车顶忽地覆上一双手。 戴着黑色机械表的手腕下延伸出修长而有力的手臂,侧边肌肉绷起,青色血管涌动。 “我说,嘴不想要了是吧。”池彻面无表情地躬下身,低声缓缓道,“要不要爷帮你缝上啊。” 庄非:“……” 坐在副驾的杨彦连忙出来打圆场,佯装生气地给了庄非一拳:“别他妈胡说啊,咱俞妹妹那是如假包换的好学生,专业第一进来的。” 庄非还想说些什么,被杨彦眼神制止。 另一辆车上的寸头也连忙默契接上,转移话题:“对了阿彻,咱们打算去吃烧烤,怎么样,你去不去啊?” 池彻直起身来,手一抬把俞清昀搂紧怀里,眼底攻击性情绪隐去,又变回了那幅混不正经的模样。侧头,轻声问俞清昀:“你想去不?” 俞清昀想了想,摇头:“你们去吧,我明天还要去给小轩家教,今晚想回去再备备课。” “行。”池彻应了句,抬头笑着道,“你们去吧,我陪女朋友。” 寸头翻了个白眼,啧啧两声,故意骂道:“真没出息啊你。” “没出息怎么了。”池彻混不吝笑道,“有女朋友就行了。” “……”寸头手背往外摆,“滚滚滚。” 几分钟后,车都开上路了,庄非还是越想越气不过,没忍住问杨彦:“不是,彻爷今儿这是怎么了?这就翻脸了?” 他虽然跟池彻不熟,但也没少听人说过池彻。 听说也不是没人揶揄过池彻身边那些女孩儿,甚至更过分的把脸皮薄的女生当场弄哭的都有。 但池彻好像反应也没这么大过,也就是实在太过分了的话,咬着烟不太在意地招呼一声。 黑脸这事儿更是从来都不会有过。 所以男生圈里也总暗戳戳评价他:这兄弟可以处,只把女人当衣服。 杨彦幽幽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你今儿这呢,是撞枪眼上了。总之以后说话注意点儿,在俞妹妹面前……直接闭嘴吧,保险。” 旁人不知道,这些人里最熟悉他的杨彦是知道的,池彻这回,但怕是来真着的了。 他本来觉得吧,虽说今晚池彻追俞清昀追得惊天动地,众人皆知,但也不算太意外,这是池彻一时兴起能做出来的事儿。 在他看来,和以前池彻身边那些女生比,俞清昀在池彻那边儿的区别不过就是,不太感兴趣和还挺感兴趣。 因为池彻这人,没一句话是全真的,也没一句话是全假的,心头那杆秤没人能看清。表面上看着热烈又沸腾,实际上比谁都薄情寡义,就没对谁太真情实感过。 未来他不敢保证。 但这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