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颜舒对两姐妹说:“你们也快坐下吧。” 于是人人入座,开吃。 吴小萍吃得十分小心,只敢吃自己面前盘子的这一边。 祝颜舒给杨玉蝉使眼色,杨玉蝉才发现,赶紧用公筷给吴小萍挟了一碟子菜。 杨玉燕想起苏纯钧,他可从来不会客气。 张妈在厨房吃,吴小萍这顿饭吃得尚算安泰。一时饭毕,杨玉燕回屋继续用新钢笔写字,杨玉蝉继续占着餐厅给吴小萍上课。祝颜舒与张妈在客厅聊天。 祝颜舒小声说:“有吴小萍占着大姐的心神,她就没功夫想马天保了!你看她今天回来就没有在屋里藏着,也没提马天保一句。” 张妈摇头:“我看未必能这么容易,大姐平时话不多,心里可硬了,她拿定的主意,不好改!” 祝颜舒叹道:“只能先这么办了,说的多了,她心里逆反就更不好了。” 张妈小声说:“太太,家里的钱可要藏紧了。不能让大姐找到值钱的东西!” 祝颜舒点点头:“我晓得!我屋里的珠宝首饰都锁起来了,钱也锁着呢!” 张妈:“她没钱就跑不掉!马家那个样子,没钱寸步难行!他们要是真来了,十有八九是图大姐的钱!” 祝颜舒又是长叹一声。 养姑娘有什么好?怕她被人骗,她还就是会被人骗。 八点半,吴太太来接女儿了。 祝颜舒叫齐两个女儿一起送客,郑重得很。 杨玉蝉也十分有老师的样子了,与吴太太保证一定会好好教吴小萍。 杨玉燕也送了她的旧钢笔,勉励吴小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吴太太激动的立刻就拿出了五块钱,先预付了这一周的补习费。 宾主尽欢之后,祝颜舒亲自送吴太太和吴小萍出去,还偶遇了一楼的何太太,不知何太太是不是一直等着这场“偶遇”,几人又在楼下说了半晌的话,吴太太和吴小萍才终于脱身而去。 祝颜舒一上楼坐下就说,“那吴先生真不是个东西!他自己赌钱惹事,却天天打吴太太撒气!” 杨玉蝉更加震憾,她见过的最坏的男人就是杨虚鹤,以为已是人间恶人的顶锋,不想一山还有一山高。因为是认识的人,更加让她受惊吓,怎么突然之间周围多出这么多坏人了?她以前为什么都没有发现? 张妈骂道:“穷男人没本事最爱打老婆,别处他也没地方使威风呢!” 杨玉燕更是语出惊人:“有钱没钱都不妨碍男人打老婆,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力气大,更加暴力。” 杨玉蝉不想自己的小妹妹都有这份见识,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闭目塞耳良久,已经连妹妹都比不上了。 祝颜舒正想教一教杨玉蝉人心险恶的道理,借着吴先生与吴太太的事大说特说一番。 吴家没出事时,吴先生看着也是个好人,出事以后才露出真面目,令人瞠目。 杨玉蝉喃喃道:“是啊,没有事的时候,人人都是好人。有事以后才能看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她今天在学校想找人救马天保,谁知同学之中肯伸手的竟然寥寥。大家平时都慷慨激昂,指点江山,痛说丑恶,不想身边亲近的同学出了意外,居然人人都避之不及。 只有两人愿意与她一起去找老师求助,可老师说马天保没有登记家庭地址,就是想家访也没有理由,更何况是闯进金公馆。 老师叹道:“我们到了金公馆,怎么向他们要马天保呢?只要金公馆说那里没有一个马天保,我们连一点证据都没有。” 杨玉蝉本想借学校之名询问金公馆,好叫他们投鼠忌器,结果老师和学校都不肯相助。 同学们也都纷纷缩头缩颈,没一个人肯问一问马天保的安危,她问得急了,反倒开始怀疑她与马天保是不是有什么苟且,马天保失踪是在躲她。 她既不能说出金小姐的事,也不能说出杨玉燕被绑到金公馆的事,整整一天,她在学校里找不到一点办法去帮一帮马天保。 难道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