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去看了看,找到了一根扫帚,拿过来让金茱丽当拐棍。 然后她再脱下自己的鞋,准备给金茱丽穿上。 反正她还有袜子。 抓住金茱丽的脚给她穿鞋时,她摸到了一手的血,滑滑的,闻着有血腥味。 她本以为这是脚磨破了,等她把人扶起来继续走的时候,月亮移过来,照到了地上。 土地上有一滩深色的湿痕。 祝玉燕猛然明白过来! 金茱丽肚子里的孩子! “你要生了吗?几个月了?” 祝玉燕自己算不清,她在心里赶紧回忆,四五个月?不,应该有六七个月了! 六七个月的孩子有大大? 能自然生产吗? 她扶着金茱丽,又让她坐下来。 怎么办? 怎么办? 她一头一脑的汗。 “你疼吗?你疼多久了?” 祝玉燕去摸金茱丽的手,她的手一直在发抖,两人一直挽着手逃的,手湿凉冰冷。 她又去摸她的脉博,手上摸不准,她现在心不定,她去摸她的颈侧,匆匆数了一下,一百五左右,只多不少。 她又去摸肚子——她摸不出来! 学校的卫生课只教了打针、喂药、裹伤、确定是死是活,没教接生! 金茱丽的手拉拉她。 她赶紧凑过去:“怎么了?疼吗?很疼吗?你晕不晕?感觉怎么样了?” 金茱丽抬起脸,脸色苍白,满脸虚汗。 她在笑。 笑着,轻声说:“孩子要掉了。” 祝玉燕愣了。 金茱丽摇着她的手,笑得很开心很满足,像是放下了一块巨石。 “孩子要掉了,它生不下来了。哈哈……哈哈……” 祝玉燕搂住她,安慰她:“放心,这孩子肯定已经死了。这么多事,大人都不好,这小东西怎么可能会好?它肯定已经没了。” 金茱丽抱住她,不停点头:“嗯,嗯!” 祝玉燕:“我给你找个地方,你把它拉出来,就像拉屎一样拉出来,拉完了我们再走。” 金茱丽抱着肚子:“哈哈哈,好!好!” 她肯定是肚子在疼了,疼得厉害了。 祝玉燕站起来四处张望。 这里还是长屋,但这附近的屋子已经变得稀疏多了,不像前面都是连在一起的。 她们应该已经快跑出这一片了,这里是边沿处了。 可能再往前一点就是中国人地方了。 但现在金茱丽一步都动不了了。 她们停下来的地方没有日本人的房子,远处有一个,但肯定不能跑去那边求助。 附近要是有个棚子什么的地方就好了。 她四处张望,不敢跑太远。 这里都是土地,日本租界没在这里修路。 旁边还有田,一块块半半拉拉的开垦出来,种着半畦青菜什么的。 地势不平,就高高低低的看不清楚远方。 野草茂盛,在黑夜中更让人分不清地方。 这时,一个人过来了。 他是静悄悄的过来的。 极有可能是住在附近的日本流民。 住在长屋附近,没有自己的房子,是最穷的那一部分日本穷光蛋。他们或许会干一些雇工的活,白天也会当当苦力,但他们同时也是流氓、小偷、强盗。 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化身为坏人。 祝玉燕的小提包里本来有一支枪,但在被山本强留下后,枪就被收走了。 她抓住那根扫帚,站在金茱丽身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