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空空荡荡的厨房内只剩一地的锅碗瓢盆和切好的食材,一条东星斑飞出了碎裂的水箱,奄奄一息地扑腾着,眼看是要暴殄天物了。 纪凛为这牺牲的美味默哀了半秒,从地上捡了把小刀,塞进靴子里,旋即继续往上走。 厨房的楼梯转上去,往右便是船尾的亲水平台——已经四分五裂了,太阳伞和渔具统统漂浮在海面上,随着起伏的波浪越漂越远。 冲入船尾的快艇嵌在游艇中部,除了船身表面有碰擦的痕迹、以及挡风玻璃碎裂之外,居然还算完整,应该是在最后一刻减速了,否则这会儿早已爆炸沉船。 纪凛猫着腰,一路寻找遮挡物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前进,越走越觉得奇怪。 整艘游艇仿佛成了一艘幽灵船,竟然空无一人,难道大家都掉进海里了? 在又一次探出头时,他终于瞥见了一道人影。 “道完了,就上路吧。” 费铮站在他的斜前方,相距五六米,背影被酒柜挡住了大半,但纪凛反复听过无数遍他的声音,哪怕他只说一个字也能立刻认出来。 费铮挟持的人也很有辨识度,那头银发全船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纪凛看不清费铮手里有什么武器,生怕耽误一秒虞度秋就惨遭不测了,立刻举起枪,正准备爆头,忽听第三人说:“你现在杀他,就拿不到钱了。” 是柏朝! 难为他此时此刻仍能保持冷静,不愧是八岁就把裴先勇送进监狱的男人。纪凛在心里默默赞叹,浑然忘了自己先前因为这件事怀疑过他多少遍。 然而实际上,柏朝并没有多冷静。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握成拳才没被发现,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如火烧——锋利的鱼线几乎切入虞度秋细长的脖子,在薄薄的肌肤上压出一条鲜红的印记,只需再往下一毫米,必定见血。 他已然顾不得什么计划,只想杀人,但虞度秋冲他眨了下眼,示意他别动手。 “放心,虞总还大有用处,暂时不杀他。”费铮攥着虞度秋的头发将他拖起来,用坚韧的鱼线绑住了他的双手。 纪凛发现虞度秋的右臂垂下的姿势不太正常,像是骨折了。 这时,一名杜书彦的保镖从船首小跑了过来,汇报:“费哥,驾驶舱控制住了,人都绑好了。” 纪凛看见那人手上有把枪,心中登时狠狠一沉。 洪远航果然送来了武器。 “好,该我们的主角登场了。”费铮随手将虞度秋扔给了柏朝,“带着他跟我走,小心点儿,别伤了虞总,他刚才可是救了你一命呢。” 虞度秋吃力地站着,满身碎屑簌簌而落,咧嘴笑道:“那倒不是……我想拉他做垫背的,可惜刚抓住就摔倒了……咳咳!早知道是头白眼狼,在床上就该玩儿死他……咳!” 这个说法显然更符合虞度秋素来放浪不羁的形象,费铮毫不怀疑地相信了:“也对,虞总哪儿有那么情深义重呢,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你身边人都要背叛你了吗?” 虞度秋不断重咳,说不出话,站也站不稳,更别说走路。 柏朝面无表情地将他拦腰抱起,不耐烦地催促费铮:“少说废话,去哪儿?他沉死了。” 从纪凛的角度,刚好能看见虞度秋的脸——他嗔怪地瞪了柏朝一眼。 ……这种时候还他妈打情骂俏! 纪凛无语至极,忽然瞧见虞度秋的目光流转,竟遥遥落在了他藏身的地方,并轻轻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让他别行动?可整艘船内目前恐怕只有他一人没被挟持,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纪凛尚未想明白,费铮便领着几人离开了他的视线,看方向应该是去了船首。 不管了,先跟上去看看情况再说。 纪凛心一横,举枪悄悄追上。 方才撞晕过去的孙船长悠悠转醒,意识回笼,感觉全身骨头剧烈作痛。 强烈的阳光照得他脑门冒汗,睁开眼才m.IyiGUo.nET